二
清源鎮兩公裏外的中華村，一棟破舊的瓦屋裏，白驍正在聚精會神地看一本彩色版的雜誌《防務新觀察》，白驍的朋友猴子正在電腦前玩電腦遊戲，白驍的幹爹正坐在外屋拉著二胡，也不知道他拉的什麼曲子，反正很憂傷的。
猴子邊打遊戲邊說，小驍，你不是說高考成績公布的這些天我們要發大財嗎？可我一點財氣的味道都沒有聞到！
白曉頭也不抬，也不回答猴子的問題，倒向猴子拋出了一個問題，猴子，你說我們昨晚上遇到的事情是不是偶然？
你是說汽車差點壓到我們的事。
就是。
偶然，偶然過屁。第一次沒有壓著人，第二次倒了車又向我們衝來，幸虧我們往公路旁的竹林子裏跑。
應該說幸虧有輛摩托車恰好開來了，想撞擊我們的人才改變了注意，否則你能快過汽車！
不會吧，照你這樣說，這龜兒子司機是誠心要我們死啦。膽子也太大了吧？他就不怕吃官司坐牢、償命！
中國每天有多少人被車子撞死？有多少是查出了肇事司機的？你又敢保證這些被撞死的人中沒有一些是被人有意撞死的？
唉，太可怕了吧，小驍，你倒是告訴我你小子都得罪了哪些人？你該不會得罪了高武能吧。在清源鎮這地方，除了高武能，我想沒有人敢做這樣的事！
猴子，知道就好。白驍認真地看了猴子一眼。
媽的，小驍，你還真得罪了高武能啊，老子要跟你劃清界線，到時死了還死得不明不白的！
現在就劃啊，小子，現在你就可以走人。白驍知道猴子在開玩笑。猴子和白驍從小就是朋友，兩人一起讀書，一起打架，一起到高武能的水庫裏偷魚，一起賭博，一起醉酒。猴子幾乎和白驍就是穿了連襠褲的，猴子才不會離開白驍呢。
哎，要發財了，要追我走了，小驍，這就是你的為人呀！不過，白驍，你說的發財的事是不是和也和高武能有關！
是啊！
怎麼個有關啊？難道說他該你的錢不成？笑話，高武能會該你的錢！
他就該我錢！白驍帶著年輕人慣有的炫耀和自豪，斬釘切鐵地說。
多少？
一百五十萬！不過，他已經給了我五十萬！
天，你就吹吧，高武能還該你一百五十萬！我說閻王爺該我一千萬，你信不信？小驍，你今天沒有發燒吧！
信不信由你！
猴子仔細地審視著白曉，像是要從白驍身上看出點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看了半天，覺得白驍還是正常的白驍，覺得白驍不像在和自己開玩笑。雖然說一百五十萬對他和白驍來說是個天文數字，但白驍是個令人琢磨不透的怪人，在他的身上，什麼事情似乎都是可能的。
你把五十萬給我看看，我就相信你。猴子說。
可是我把這五十萬給了人了。白驍說。
給人，給人！哎，還是吹，白驍你今天想怎麼吹就這麼吹，反正我不相信！
白驍說，猴子，我們今兒個去向高武能討要剩下的一百萬如何？
吹吧，拿我開心吧！你這小子。
你去還是不去！
不去！
可我需要你的幫助，真的！白驍變得認真起來。
猴子再次審視起白驍來，覺得白驍真的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白驍，你說的真是真的！
我說了，我需要你的幫助！
猴子興奮了起來，他覺得白驍不是在騙自己.
白驍，可你得告訴我高武能為什麼差你一百萬。
我幫了他的忙，一個很大的忙！
猴子知道白驍的一貫作風，既然不告訴你的詳細情況，他就不會再告訴你了。
可是，就憑我倆就能討到錢？人家那樣多的打手。說到這，猴子突然想起剛才說起的昨晚他和白驍差點被汽車撞死的事，便驚詫詫地叫了起來。
白驍，是不是高武能不想給錢，昨晚派人用車來撞我們？
是，也不全是！
還有原因？
他有天大的秘密是我幫他隱藏著的！
他想滅口？真是的，你幫了他大忙還想著弄死你。這人的良心都到哪兒去了？
世道人心險惡啊，這個世上，有的人受你滴水之恩，卻能做到湧泉相報，而有的人就是《農夫與蛇》故事中的蛇，你救了它的命，它卻會反過來要了你的命！不過，猴子，現在他不敢再開車來撞我們了。昨晚我已經打電話警告過他了。我說我把他和我知道的秘密寫在了一個秘密的地方了，如果我和猴子死得不明不白，就會有人把我和他的秘密公之於眾！猴子，告訴你，如果今晚上我們的行動成功，他更不敢了！因此，猴子，今晚上的事，既是我們發財的機會，也是我們保命的機會！隻能成功，不許失敗！
我們不是去討債嗎，白天去好些吧？
不是直接討債，而是去偷！
偷！偷魚啊？
偷墓！
天啊，我可不幹，我最怕死人了！
墓裏沒有死人，卻有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