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周末,式一碰到了大介。聽大介說,之前那個叫卯野的球探又找到了他,表明非常中意他,而大介也有意效力家鄉的球隊。
“挺好的,這麼一來,你的畢業去向也算是有著落了。”式一歎道。
“不過這一切真的很不容易,”大介說道,“之前不是和你說過的嗎?母親一直反對我打棒球的,夏季賽之前我還和母親打了賭,如果這次我們沒能奪得全國冠軍,我就要放棄棒球的……結果你也知道的,我們連甲子園都沒能進去……”
式一感覺氛圍似乎變得有些奇怪,便連忙接話道:“不過伯母答應你繼續打棒球,真是太好了。”
“是啊,究竟是為什麼呢?”大介說道,“那天比賽結束後,我確實打算就履行諾言徹底放棄棒球的,可誰知道母親的態度居然發生了180度的轉變,開始支持我了……”
“伯母是在考驗你吧,畢竟職棒這條路是非常難走的,至少比做公務員什麼的要難多了,”式一脫口而出地說道,“其實她自己也應該很糾結的吧?既不想看到你四處碰壁,也不想破壞你的夢想……”
“是這樣的嗎?”
“這是當然的,我也是了解了日下部教練的經曆後才這麼肯定的,”式一繼續道,“不管怎樣,以後好好加油吧。”
“說起來,你怎麼樣了?”大介問道。
這時,式一想起了烈火曾經說過的“契機”。恐怕大介也是有了器這個契機,才這麼堅定地想要打職棒的。
——那麼我的契機又在哪裏?
“我啊……”說著,式一把打著石膏的手展示給大介,“這麼多天過去了,藥也換了一次又一次了,這傷現在也沒見好,別說職棒了,恐怕連業餘棒球都打不了了……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我記得你曾經對我說,想和我一起打球的,還想和我組成投捕,看樣子不太可能了……”說著,式一默默地低下了頭。
“這種事情,不要這麼輕易就下結論啊!”大介有些著急地說道。
可能是昨天沒有睡好的緣故,式一今天精神頭不太好,感覺有些頭暈。就在這時,器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下一個瞬間,這一年來他做的夢像是被一條線串連起來似的,他一下子想明白了很多問題。
“大介,問你一個問題,你說器臨死的時候,心中會不會有些後悔?”
“哈?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大介反問道。
“這些天我時常在想這個問題……再怎麼天賦異稟的人,如果在還沒有完全成長時就凋零了,除了給活著的人帶來痛苦和惋惜外,又能有什麼呢?還說什麼為了別人?什麼為了夢想……”式一又想起了器在夢中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啊,對了,現在的話,我或許有些理解他想對我說什麼了……他一定是不想讓我重蹈他的覆轍,讓身邊人難受……為什麼我沒有早點意識到這一點呢?”
“喂,你到底在莫名其妙地說些什麼?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那麼難看?好熱!不好了……”
式一隻覺得渾身乏力,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