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這裏就是清涯城了。”

天下第一城,和想象中那個宏偉的城池有很大的區別,不高的城門口僅僅有四個修士在守著以防魔修混入其中。

來往的人中也不乏毫無修為的凡人,乍一眼看去就好像一個普通的世俗城池一樣。

低頭摸了摸右手腕上纏著的金色細鏈,殷月蟄拉了拉外衫將其遮住,帶著些許笑意的聲線是獨屬於少女的清亮柔和。

“明日就是清涯劍宗的收徒大典了,你法器受損隱藏不住魔氣,此時進入清涯城必定會被發現,就先待在城外等安霖帶法器來了以後再進去。”

殷月蜇的身後看似並未沒有人,但如果仔細看了,就會發現在她身後側邊不遠處的一塊巨石陰暗處站著一道黑色的瘦長身影,看不清麵容與性別,幾乎要融入巨石一般。

“遵命。”

簡短的話語聽不出任何感情,話音剛落黑影便徹底消失在了陰影之下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黑影走後,殷月蜇眯眼望著不遠處的城池,隨後又轉了視線望向了青涯城更遠處。

山峰連綿一眼望不到盡頭,清崖劍宗的入口便隱藏在其中。

“清涯劍宗,江衍。”殷月蟄突然笑了出來,“能活著誰還想死啊,死了可不舒服。”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上輩子活著的那二十六年時間裏,她有一半的時間躺在病床上用機器維持著生命,每天苟延殘喘著恨不得閉上眼睛就不用再睜開。

生命最後的一刻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意識緩緩的離開身體,呼吸也不再是那麼困難。

一切都解脫了,這具苟延殘喘了十三年的身體最終還是撐不下去,停止了運作。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死後的世界卻比活著的時候更難受。

沒有光沒有溫度,四周是漆黑一片,她就在那裏一直飄著,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小紅點突兀的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然後她就來了這個世界,這十年裏她並沒有過去乃至上輩子的記憶,空白的記憶中唯一能想起的是她的名字,殷月蟄。

十年前她被一個魔修收養,或許是天生就適合修煉魔道功法,她的進階提升飛快。

僅僅五年的時間便從一個普通的凡人修煉至了固魂期,而後又將那個想要把自己當做爐鼎煉化的魔修幹掉。

此後的五年中她就和所有魔修一樣,為了活命和在魔域中四處廝殺。

直至兩年前在一次爭奪法器的時候被那位魔宗長老看上帶去魔宗培養坐上如今魔宗宗主的位置。

如果說這次突破出竅境她沒有恢複上輩子記憶的話,她可能真的會如同書裏的原身一樣,派人潛入清涯劍宗內,趁著女主江衍帶隊出宗曆練之際帶人襲殺江衍。

最終被憑借著女主光環落下死崖不死,反而獲得奇遇的女主在魔宗的門口被一劍穿心而死。

想到這裏,殷月蟄就覺得心口隱隱作痛,原主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這十年裏活著的是她穿書而來的殷月蟄,她死過一次,知道死了以後的世界是什麼樣的,所以她不想死。

不想死,就隻能逆轉結局,去蹭女主的光環,但凡是能蹭到一點女主光環都足夠她活到結局然後隱姓埋名去過自己的生活。

“江衍,別讓本尊失望埃”

臨近清涯劍宗的收徒大典,清涯城內外的守衛無論是數量還是修為都比平時高了不少。

站在排隊入城的人群中殷月蜇垂頭看著地麵,眼底隱晦的閃過一絲不耐與厭惡。

指尖的紅芒掩蓋在衣袖中一閃即逝,隨即便握成了拳壓在掌心之中。

入城比想象中要簡單,隻是檢測了一下她的身上有沒有魔修的氣息交了入城費就順利踏進了這座天下第一城中。

“果然還是正修這邊舒服,等魔修死幹淨了幹脆就在清涯城定居算了。”渾身浸泡在熱水中,殷月蜇由衷的發出感歎。

在魔域的這些年她就沒有一天是過的舒服的,前五年雖然被個自稱為她師尊的魔修收養還教她修煉如何在魔域活下去。

但其本質上也隻是把她當做了爐鼎,到了合適的時機她的下場會比死還不如。

所以她選擇了先下手為強,趁著那個魔修對自己還沒有那麼多防備的時候下毒幹掉了他。

後麵的日子就是的各種追殺與被追殺的,在魔域想活命就隻能殺了別人讓自己變強。

包括她能在十六歲坐上魔宗宗主這個位置,連她自己都數不清楚自己這十年來究竟殺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