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血液順著蒼白的手腕流淌進了棺材,屠夫覺得這不能浪費,於是他開始吸血果腹。
他不知道,躺在這棺材裏的並非一般的屍體,而是在極陰之穴躺了將近一百年,卻仍舊未成形的僵屍。
而此時的他飲下了僵屍血,那種嗜血的欲望就更加強烈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皮膚在飲下了這怪物的血液之後也產生了變化,變得蒼白冰冷,他不知道自己正變成半人半鬼,也不知道自己可能再也離不開人肉了。
官差和兵丁圍上來的時候,他們發現屠夫正坐在棺材旁邊睡覺。
周圍的腐臭味太濃重了,濃重到即使夜間有些微冷,依然能看到盤旋的蒼蠅。
他們發現打著呼嚕的屠夫似乎看起來有些不一樣,看到他嘴角上的血跡之後,捕頭覺得眼前的人滅絕人性,不應該被帶回衙門收審,砍頭似乎太便宜這個畜生了,他義憤填膺,率先出手,別人以為他要將這屠夫抓捕歸案,他隻是想一刀宰了這屠夫而已。
隻是屠夫似乎聽到了長刀出鞘的聲音,他醒了,而他的反應速度已經超越了常人,
捕頭看見了屠夫嘴裏似乎長出了獠牙,在刀刃朝著屠夫砍去的時候,兩個人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
捕頭的眼睛裏隻有驚恐,而屠夫的眼睛一片血紅,根本不像人了。
屠夫站起身,但是刀刃已經劃破了他的肚皮,鮮血湧流之間,屠夫的腸子跟著流了出來,他慘叫哀嚎起來,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因為這慘叫不像是人在痛苦的時候發出的悲鳴,而像是夜梟。
屠夫的肚子被破開了,卻依然沒死,他怒目圓睜的發著怪嘯,反而朝著捕頭撲了過去,捕頭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卻也下意識的抬起自己手中的刀試圖阻擋這屠夫手裏的尖刀。
可是他反應錯了。
屠夫並沒有興趣拿刀來戳穿他的胸膛。
一張血盆大口咬住了捕頭的臉,所有的人都嚇得不敢動彈,隻聽到捕頭在狂呼這救命,他的刀在屠夫的身上亂砍亂劃,卻沒有半點用處,屠夫的皮膚似乎越來越硬,到最後,已經不是刀刃破開皮膚和血肉“撕拉”的聲音,而是“叮當”。
金屬碰撞金屬,屠夫已經刀劍難傷了。
捕頭感覺屠夫的牙齒似乎穿透了自己的臉頰。
劇烈的疼痛和失血讓他整個人變得慘白,撕拉一聲,皮肉分離,捕頭的牙齒和骨骼在血肉淋漓的半張臉上露了出來。
屠夫咬掉了他半張臉,然後大嚼起來,最後吃了個幹淨。
這下所有人都亡魂大冒,眼前的屠夫已經徹底的變成了食人怪物,而他們除了逃跑,沒有任何辦法,因為這屠夫現在已經刀劍難傷,不要說抓捕了,就連從屠夫手底下逃得性命都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幾十個捕快兵丁,逃出去的隻有幾個人,就算僥幸逃命,他們也都發了瘋。
那被咬下來的半張臉就是他們一輩子都逃不脫的夢魘。
空氣越發的陰冷,整個亂葬崗,隻剩下了屠夫一個人,他正打算離開,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在黑暗中憑空出現。
那是個過來斂魂的陰差。
他到了這裏,卻發現沒有任何的魂魄可以被帶走。
倒是有個活人,大概是個殺人狂。
他似乎能看見身為陰差的自己,還朝著自己微笑。
不知道他張著血肉模糊的嘴,究竟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