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笑嗬嗬道:“季先生記性這麼差啊,那天晚上不是你發地址給我,讓我上門服務的?我哪次不是把你教的舒舒服服的,你這是想賴賬嗎?”
“.…..”
季曉還是頭一回遇到這麼恬不知恥耍無賴的流氓,一時怒急攻心,壓在心裏的混話不過腦子就衝了出來:“你也太給自己長臉了吧,當個鴨子一晚上還想要三千?”
季曉吼的聲音不大,但不妨礙四周的人都聽見,健身房裏安靜下來,隻有音響裏的音樂孤單地在耳邊縈繞。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前台處,靜悄悄地看熱鬧。
電話那邊的顏卿也被他懟的靜默了一會,哼笑道:“俱樂部明碼標價,我的私教費用就是一小時一千,現在才嫌貴,晚了。”
季曉呼吸粗重,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邊繼續道:“我勸你還是把私教費用結了,我這裏的微信聊天記錄、行車記錄儀都是上門服務的證據,給你們圖書館送一張法院傳票輕而易舉,為了這點錢,鬧的這麼難看,不好吧。”
人活一張臉,季曉之所以和顏卿斷了關係,很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哪天被人瞧出端倪,讓他在人前抬不起頭,讓他在單位混不下去,顏卿威脅說要將法院傳票送到單位去,自是將他七寸捏的死死的。
季曉麵如死灰,心中氣苦不已,四周打探的視線也讓他如坐針氈,他默默掛了電話,從包裏拿出工資卡仍在櫃台上。
徐晴在POS機上刷了卡,季曉輸密碼時手指都在顫抖,緊接著就聽到手機短信提示音,季曉連看都不敢看,拿回工資卡,灰溜溜地離開了健身房。
地鐵上,季曉還是忍不住拿出手機,看了那條銀行短信,卡內餘額隻剩三位數,工作五年多才漲下的一點存款,一晚上就被人打劫一空。
季曉心裏難受的不行,雙手抱緊了雙肩包壓住胸口,牙齒咬住下唇,恨不得將顏卿生吞活剝了去。
季曉再次萎靡不振了好幾日,等到月底發了工資,心裏才稍微好受了點,還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呢,房東老太太打來電話說要漲房租,季曉煩躁的簡直想去撞牆。
房東老太太是個本地人,說話口音重,說上十幾分鍾都不帶停頓的,季曉聽著腦袋一陣陣發悶。
季曉適時打斷她,問道:“住的好好的,您怎麼要漲房租呢?”
老太太道:“小夥子啊,你也不想想,現在物價漲的多快啊,你租我房子四年多了,我也看你是個老實本分人,才沒給你漲房租,現在那個小區哪個不是兩千多啊,我老太婆漲這點真不算過分。”
“阿姨,您漲到兩千,我可就租不起了。”季曉開始哭窮,物價漲,工資就沒漲過。
對麵一時沒了聲音,季曉以為那老太太會心軟,剛想說點好聽的話,哪知對麵突然道:“租不起就別租了,你收拾收拾搬了吧,後麵一堆人等著租我房子呢。”
然後十分幹脆地掛了電話。
季曉盯著電話愣了好久,渾身失力地跌坐在沙發上,若是那點存款還在,月租兩千勉強還能付的起,現在他是窮的都可以去要飯了,季曉看了看這間一室一廳的小房子,確實不是他這種窮鬼能住的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