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寧好像做了一個夢。
鬱寧之所以清楚地認識到這僅僅是一個夢,是因為她在看見沈澤昊的下一秒,沈澤昊就從她的視線裏消失了。
在鬱寧原本的想法裏,她和沈澤昊相遇的場景不該是這樣。
也許在茫茫人海裏偶然遇到,隔著萬千人群,仍舊可以一眼就看見彼此,她和沈澤昊會相視許久,然後找一處安靜的地方好好談談,或許會冰釋前嫌,或是又一刀兩斷,可這一切在此時此刻來說,都不重要了。
鬱寧剛走下台,周圍的人自然而然地圍了上來,像是一群看見鮮美食物的哈巴狗,而一個小時宣布代言人之前,這群人還冷漠地和她保持著距離。
而這群人之中,站著一個令人格外討厭的人,那個幾乎走到哪兒都帶著萬思思的鄭總,正用貪婪的目光盯著她。
“鬱小姐,久仰大名,我是大洋娛樂的鄭齊。”鄭總伸過手來,尚算禮貌的樣子讓鬱寧沒有辦法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拒絕。
“幸會。”鬱寧握了一下正打算鬆開,卻被鄭齊死死握住,兩根手指在手腕上撫摸,甚至還想要更深入。
鬱寧嫌惡地想要抽回手:“鄭總好像太過熱情了。”
鄭齊一臉浪蕩地笑著:“哪裏哪裏,這今後我們還是有很多合作機會的嘛,找個時間好好聊聊?”
鬱寧冷著臉說:“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鬱寧的態度再明顯不過了,她一點也不想和這人交談,和他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惡心。
“鬱小姐這是哪裏話?……”
鬱寧毫不客氣地把手中的酒杯潑了出去,一杯子冰鎮的酒液澆了鄭齊滿臉,冰冷的液體順著鄭齊的臉落在他昂貴的西裝上。
鄭齊麵容猙獰,“你這女人,不識好歹!”
鬱寧卻仿佛視若無睹,從鄭齊的身邊走過,完全忽視了鄭齊。
萬思思拿著紙幫鄭齊擦臉,故作生氣的模樣,添油加醋地說:“這個鬱寧太不識抬舉了,鄭總您看上她是她的福分,不領情就算了,還一點也不給您麵子,真是太過分了。”
萬思思對鄭齊這個人清楚得很,好麵子,在任何場合,害他沒麵子的人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此時怒火、欲火在鄭齊的胸腔裏一並燒著,逐漸失去了理智,拉著萬思思離場,直奔遊艇上的廁所,沒多久,廁所那小小的隔間裏便傳出令人遐想的喘息聲。
鬱寧走出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此時酒會正在裏麵舉行,甲板上空無一人,空有一些桌椅,鬱寧無心坐下,懶懶地倚在欄杆上,吹著海麵上的冷風。
遊艇離開海岸一段距離就停下了,但海邊的東西鬱寧都已經看不清,隻看的一處燈塔,明亮的燈光是這夜晚裏唯一讓鬱寧感覺舒心的東西。
借著朦朧的月光,鬱寧看見自己潔白如雪的裙子裙擺上沾著的酒漬,應該是剛才潑鄭齊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
這條裙子不是在熊濤那兒租的,是她自己買的,當然在2101裏,有無數這樣漂亮的小裙子供她換來換去,每一季的新裙子都會鬆開,所以鬱寧有時候即使一天一條所以也不會重樣。
但在,這裏,什麼都沒有。
鬱寧沒有潔癖,但她看著裙子上的酒漬,心情同樣糟糕。
鬱寧正準備去找酒會主辦方,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自己早一點走,這一次李藝桐有通告沒能來參加,艾米也跟著李藝桐跑了,自己一個人的,實在有夠無聊。
轉身,腳步猛地頓住。
微醺的男人扶著欄杆一步步走上甲板,鬱寧正左右看看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以下去,她甚至考慮要不要從甲板上直接跳下去,可看了一眼黑壓壓的海麵,還是算了吧,她怕海裏有鯊魚。
男人此時已經走到了鬱寧的身邊。
“鬱小姐——”因為喝得有些醉,鄭齊的話說得不大利索。
鬱寧本能地抗拒著男人的靠近,他身上酒味和一股莫名的氣味混在一起,格外令人作嘔。
鄭齊抓住鬱寧的手,把鬱寧壓在欄杆上。
“鄭齊!你再這樣我就要叫人了!”
然後鄭齊就像所有電視劇裏的壞人那樣說:“你叫啊,你叫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一個人來的!”
湊近了些,鬱寧幾乎可以感受到鄭齊的氣息吐露在自己的脖子上,“而且你覺得門口那服務生會管你嗎?”真臭!
鄭齊說得沒錯,那服務生看著鄭齊上了甲板,早就尋了一個地方躲開了,鬱寧和鄭齊,這兩個人他誰也惹不起,還是躲著吧。
鬱寧使勁推著鄭齊,可鄭齊腦滿腸肥的,紋絲不動,鬱寧抬起腳想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