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鬱寧離開的第三個年頭,沈澤昊坐在書桌前,看著桌上已經有些舊的日曆這樣想。
沈家成功獨霸了A市,繁重的公務將沈澤昊壓得喘不過氣來,當終於有空閑的時候,沈澤昊意識到鬱寧已經離開了三年了,他一個人睡那張雙人床睡了三年。
四年前他因為沈父的關係,不得不離開A市,獨自前往歐洲。可當他到達歐洲的時候,麵對的卻是已經被歐洲最優秀傭兵刺殺死的沈父,和無助的沈母。
母親以前總是那樣要強,可她心裏唯一的脆弱就是父親,父親走後,母親就患了抑鬱症,再加上歐洲那邊本家一團亂糟糟的,沈澤昊不得不留在歐洲。
他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花了一年之久。
當他回到A市的時候,沒想到這裏的情況更糟糕,陸霆是自己親哥哥沈霆昊的事情被發現,陸霆被唐正席殺掉,就連鬱寧也險些喪命於唐正席的手裏,得知陸霆的死訊,沈老爺子驚嚇過度離世。
沈澤昊想不到那樣一個純真可愛的小女人,是怎樣一個人抗下這麼多事情,又是怎樣度過那麼多個無依無靠的夜晚。
沈澤昊很恨自己,他恨自己總在事業和鬱寧之間,選擇事業。
所以沈澤昊在鬱寧要離婚的時候,沒有阻攔,可是真的當他看見鬱寧留在床頭櫃上的鑽戒時,沈澤昊明白就算是自己,也是會心痛的。
那個早晨,沈澤昊終於鼓足勇氣給鬱寧打電話,可是接電話的竟然是一個男人,沈澤昊雖然答應過鬱寧不再亂想,可在聽見電話那一端的那一聲“喂”的時候,腦子好像嗡的一聲炸開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步入了自己從來沒有去過的酒吧,和所謂兄弟卻很長時間沒有聯係過的人喝得爛醉如泥。
沈澤昊被兄弟送到酒店,被塞進酒店房間的夜總會女郎觸碰到他身體的一瞬間,沈澤昊的酒好像醒了大半似的,猛地將那女人推開,吵著讓阿坤送他去A-star大廈。
到達二十一樓沒多久,鬱寧也從電梯裏上來了,沈澤昊腦子裏混混沌沌的什麼都沒有,看見鬱寧的瞬間生發出想要占有她的念頭,這種無法完全掌控一個人的感覺,太失敗了。
不管鬱寧如何反抗,沈澤昊借著酒勁將鬱寧拖回了二十四樓自己的家,強硬地撕開她的衣服,冰冷的肌膚在觸碰的一瞬間變得火熱,沈澤昊逐漸失去理智,隻知道一遍遍占有鬱寧。
那個早晨,沈澤昊無法忘懷,他拚了命地敲門,可鬱寧怎麼也不開。
他執著地問出自己的疑問,換來的,卻是對雙方巨大的傷害。他聽見他最愛的女人對他說:“沈澤昊,你走吧,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
隻有沈澤昊知道,這種對自己的痛恨、自責、後悔、渴望和愛交織的五味雜陳,折磨得他體無完膚。那戒指沈澤昊一直放在床頭,每天早晨一醒來,沈澤昊就能看見它,就會想起自己的所作所為。
沈澤昊隻是想,這輩子大概是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了。
鬱寧在瑞士待了三年,在距離外公家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家咖啡店,偶爾賣些麵包和巧克力,很是受歡迎。不想工作的時候,就把店子關上,待在外公家裏窩上一整天。
在瑞士這三年,鬱寧最大的收獲大概就是,和外公家的狗越混越熟了,每天晚上它會在門口等鬱寧回來,從鬱寧的手裏討一小塊牛肉幹。
外公和外婆在瑞士生活了多年,習慣了外國人的飲食,餐餐都是牛肉魚肉,偶爾能有些意大利麵和沙拉吃,吃不慣的時候鬱寧就會吃兩塊自己店子裏賣的麵包。
食不言的習慣在外公這裏保持得很好,隻是鬱寧不喜歡這樣壓抑的用餐環境,三個人,拿著刀和叉,沉默不語,神情嚴肅,一點也不像在吃飯,倒像是圍著病人的手術醫生們。
鬱寧驀地有些想念王彌生,他做完心髒手術之後不知道有沒有好一點,說著會回去看他,卻在離開的那個早晨後,再也沒有回去過。
這天,鬱寧又任性地關了自己的咖啡店,惹得正坐在店子裏喝咖啡的人們十分不快,唯一高興點的,大概就是外公家的狗了,鬱寧今天給它帶了兩塊牛肉幹,他們家的牛肉幹遠近馳名,就連狗狗也懂得欣賞。
鬱寧到了後院裏,外公正躺在躺椅裏,悠悠閑閑地曬太陽。
外公中風了一次,之後就行動不便了,最常做的事就是待在後院裏曬太陽,看看院子裏外婆幾乎種滿了的花花草草,心情愉悅。
鬱寧轉身要離開的時候外公叫住了她,“寧寧,你有沒有一個很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