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青城慢慢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發,隻是輕微的觸碰,不敢稍微用力,生怕將林暮安吵醒。
她近在咫尺的臉,睡得平靜,閉上眼睛的時候,睫毛落在臉上,投射出陰影,斂去了平時的鋒芒,柔和了許多。
夜深寂靜,房間裏可以清晰地聽到林暮安均勻的呼吸聲。
在這呼吸聲中,薄青城也閉上眼,慢慢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薄青城摸了摸身邊是空的,他猛然驚醒,正要下床時,林暮安突然推門進來了。
他半條腿懸在床邊,緊張的表情放鬆下來。
林暮安看著他,卻有些不好意思,早上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薄青城的床上,甚至把他擠得睡在床邊,針頭也掉了,不知是自己弄掉的,還是睡覺時掙紮掉的。
她有些羞愧,明明是在照顧病人的,到頭來,自己卻被病人照顧。
“我做了早餐,你是下去吃,還是我端上來。”林暮安隻看了一眼薄青城,就別開了眼。
太過熟悉又分離的人,是無法直視的。
“下去吧!”薄青城淡淡開口,語氣中少了很多平時的堅硬和冷漠。
“嗯,我先去叫薄銘和小橙子。”
林暮安轉身去了兒童房,將兩個小家夥叫醒,等到穿戴整齊,梳洗完畢,下樓時,薄青城早已坐在了餐桌上。
“爸爸早上好!”小橙子下完最後一個樓梯,乖巧地衝薄青城招手問好。
薄青城微笑回到:“早上好!”
薄銘則一聲不吭地坐上了餐桌,但是看的出來,他今天心情還不錯,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像一個小大人般,先給妹妹剝了一個雞蛋,自己才開始吃早餐。
林暮安沒有想到,自己離開兩三個月,小薄銘就已經學會了照顧妹妹。
“好久沒有媽媽做的早餐了。”小橙子大口大口地喝著牛奶,揚著小臉說道。
林暮安微笑了一下,沒有接話,對這兩個孩子,她有太多的愧疚。
用過早餐後,薄銘喝小橙子去幼兒園了,林暮安將自己鎖在書房裏,避免了和薄青城的尷尬碰麵。
而薄青城拎著吊瓶,盯著緊鎖的房門,蹙起了眉。
她就這麼不想和他說話嗎,一上午都鎖在書房,不悶嗎?
薄青城心裏有些堵,在門口躊躇片刻,抬起插著針頭的手正準備敲門,管家忽然出現在身後,神情有些焦急。
“少爺,方雲鶴方少爺在外麵想見您。”
“他來幹什麼?”
“他說,他來找您要人。”
管家低著頭,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壓不對了。
果然,薄青城聽完,將針頭一把,將針頭和吊瓶扔進管家懷裏,大步流星地下了樓。
大門外,方雲鶴站在驕陽下,一身黑衣黑褲,熱的不行,背卻依舊挺的筆直。
看著薄青城越走越近,他嘴角浮起笑容。
“好久不見,薄總。”
薄青城沒有理會他伸出的手,直愣愣地盯著他看。
方雲鶴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自然地收回手,笑道“我來接安安回家!”
聽見方雲鶴叫的如此親密,薄青城擰眉,“你試試,能不能闖進這扇門。”
他手向後一伸,指了指後麵的大門。
“薄總這是要非法軟禁我的未婚妻?”方雲鶴收起笑容,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