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死者為大,以遺囑為先。”一旁薄景途看著帝無塵出去了,隨即朝帝無玦淡淡道。
“先按照遺囑上的分配,將來你要讓出股權什麼的,都是你們私人的事情。”
“薄老,您這可就真的是偏心了。”一旁董事陰陽怪氣道:“怎麼,無玦跟帝家沒有關係,不跟您孫女離婚了,您就這麼向著自己孫女婿?”
“我看往後這帝凰集團幹脆改名,就叫薄氏集團。”
薄景途朝說話那人看了眼,道:“你們若是覺得可以,我沒有意見。”
隻是淡淡一句話,讓對方瞬間不敢再有聲音。
帝無玦看著薄景途,微揚了下眉頭,薄景途竟然沒有反駁對方的話,所以,這算是默許了他和秦暮然不離婚?
他正要說話,一旁戰修忽然將他手機遞了過來。
是秦暮然打來的。
雖然還在會議室,帝無玦二話不說,隨即用藍牙耳機接上,接通了沒作聲。
“你們還在開會?”秦暮然低聲問。
“嗯。”他壓低嗓音應了聲。
“那你不要做聲,你聽我說。”秦暮然頓了下,朝他道。
……
帝無塵趕到監獄時,韓霜身上已經蓋上白布。
他站在監獄食堂門口,看著滿地凝固的鮮血,怔住了。
“今天輪到她到食堂幹活,她趁主廚去後麵炒菜的時候,打碎主廚平常喝水用的玻璃杯,劃開了自己頸動脈。”一旁人低聲解釋道,“帝先生可以看監控。”
帝無塵沉默半晌,輕聲回道:“不用了。”
想要自殺的人,總會找到一百種自殺的辦法,不是用玻璃碎片,也可以用其它方式,韓霜就是不想活了而已。
“你們先出去。”他朝一旁幾人道。
身旁獄警麵麵相覷,還是退了出去。
帝家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更何況韓霜死在了這兒,若是帝無塵追究起來,大家都完了。
帝無塵聽著他們腳步聲遠了,才緩步,走到韓霜屍體跟前。
他蹲了下去,輕輕掀開了白布一角,韓霜臉已經白了,脖頸處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也早就停止了出血。
是真的,死了。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對方活著的時候,恨她入骨,恨不得立刻殺了她,然而等到她死了,才發現,其實對她也並非恨得這麼深,非要她死不可。
更何況,他曾對韓霜付出過真心,愛到骨子裏,傷她至深也要不擇手段得到她。
可韓霜,可能隻是短暫地,在乎過了他一下,或者說,她的心裏從未有過他。
“你就這麼著急,去見他?”他跪在韓霜身邊,輕歎了口氣,道。
“你平常最愛漂亮的。”他一邊說著,一邊將她散在地上亂七八糟的頭發,整理了下,“我會讓人幫你把脖子上的傷口縫好,讓你漂漂亮亮地走。”
他知道,當年薄冷霆死了之後,韓霜就越發恨他,兩人互相折磨到筋疲力竭,她要走,他不肯放,從那時他就該明白,恨得那麼深,怎麼會有回頭路可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