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時的我,卻什麼都沒有察覺。
我用力搖了搖頭,拒絕了孟淮夜的好心,“我再也找不到比容季深對我更好的人了,我真的沒辦法接受別的男人,抱歉……”
“明塵,我知道你心裏還想著容三兒,我們誰都想著他,可是我也希望你往前走,他——已經不在了。”
“別說了!”
每次聽到有人說這種話,我都要失控一回。
太痛苦了。
他怎麼能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塵世,讓我一個人備受折磨。
我最終還是拒絕了孟淮夜的那份好心,我不想去利用誰的感情,也不想拿誰做備胎,在我還未忘掉容季深之前,我不想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如果一輩子都忘不掉的話,那我就一輩子一個人,靜靜地過。
……
我終於是鼓足了勇氣去見容季深一次。
他就放在地下室的水晶棺材裏麵,完好無損。
冷峻的麵容,深刻如刀的五官輪廓,硬挺的眉宇,高高的鼻梁和嘴唇。
這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可是這些天,我卻不敢見他。
因為就怕現在這樣……我看見他,我就淚流滿麵了。
他一動都不動地躺在那,身形修長,兩隻手放在身側,就像是睡著了。
我隻能隔著玻璃這麼看他,眼淚砸在玻璃上麵,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我卻不能觸摸他。
直到眼前被一層淚霧籠罩,我這才想起要擦一擦眼淚,不然連他的樣子,我都要看不見。
“容季深……你這個混蛋……”
我罵他。
我要可勁地罵他。
“你個王八蛋,臭男人,討厭鬼,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真的願意看到我嫁給別人嗎?你讓我帶著你的球,去嫁給別人嗎?你就是個混蛋啊……”
我衝著他嚷嚷。
哼。
他最好被我氣得暴跳如雷才好。
可是他一動不動的,到底是為什麼?
他真的願意看到我嫁給別人?
我好累,好累……從來沒這麼累過。
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沒有希望,沒有奇跡,什麼都沒有,我的世界充斥著一片陰霾之色,將我包裹住,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我甚至都想這麼安安靜靜地死去。
就這麼死在容季深的身旁,陪著他,一起,到老。
管他在哪個世界,反正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他在哪,我就在哪。
……
這是我好久沒有睡過的安穩覺。
一覺醒來,發現身旁站著柳摯和孟淮夜。
柳摯握著我的手,眼睛很紅,“你怎麼就這麼傻?不是都說了,讓你別再去看他了。”
他,指的就是容季深,我知道。
孟淮夜站在一旁抽煙,柳摯瞪了他一眼,說孕婦不能被動吸煙,然後孟淮夜就出去了。
柳摯又看向我,嗓音有些疲累……
“我們是在地下室發現你的,你低血糖,身子已經被凍僵,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我已經猜到了什麼。
但是,我還是想聽一個準確的答案。
柳摯好半天才又道,“你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