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聲,“自己上來。”

我如釋重負,趕忙一瘸一拐地走過去。

車裏氣壓很低,低的人想去接氧,不知道的,還以為容季深是隻鬼,整天惡寒連連,擺著一張臭臉。

他生氣的時候,麵部線條的輪廓尤為冷硬淩厲,臉上寫著四個清楚的大字——

生人勿進。

車子開到了一家別墅,不是容家。

我不明所以。

奈何某個男人不解釋。

前方開車的沈叢倒是想要同我解釋,“你有所不知啊,容家現在——”

“跟她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

沈叢的話憋回去,我嗬嗬了兩聲,“成,我沒用,我就是個蠢貨,同我說什麼都沒用。”

容季深這才瞄了我一眼。

我把頭轉了過去,不想搭理他。

下一秒就聽見身旁“砰!”的一聲關門聲。

好家夥,他竟然撂下我一個人走了。

“喂——!你不管我了?”

我也趕忙打開車門下了車,一瘸一拐的,每走一步都很疼。

那人還算有點良心,走了幾步又轉身將我打橫抱起來,進了屋。

他將我放在床上,曲著一條腿跪在地上,給我揉腳。

低斂著眉梢,臉色不好看,動作倒是溫柔。

這男人真有意思嗬。

我從未見過比他更口嫌體正直的人。

好比現在。

他前一秒凶神惡煞要宰了我,這一秒我從他眼睛裏捕捉到了心疼和憐惜。

我在心裏暗自哼了一聲,早幹嘛去了?

“我以後不要理你。”

我一字一句。

“你今天說的話真的太過分了,所以我再也不要理你。”

別以為他給我揉揉腳,這茬就過去了。

容季深抬眼瞧我。

“你拿回來的東西,給我看看。”

“為什麼給你看,那是我拿回來的東西。喂——”

他二話不說,竟然直接搜我身。

我被他弄得直癢,花枝亂顫,癢得我眼淚都出來了,最後實在受不了了,這才討饒道,“在我包裏,包裏,U盤。”

他這才鬆開我,忽然把我拽過去,一個深吻。

被他吻暈的我迷迷糊糊的,“你幹嘛?”

他眸子沉沉的。

“我現在倒是想幹,你今天可以?”

“我,我今天很累……不可以。”

他又哼了一聲,鬆開我,緊接著去翻我的包。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寶貝U盤落在他的手裏,這人連同院長的黑色牛皮本一並翻了出來。

“這本子不是證據,你還給我!”

他置若罔聞,自顧自打開瞧。

下一秒從裏麵洋洋灑灑掉出來幾張照片。

灰白色的,是院長和一個高瘦的男生。

男生看上去十多歲的樣子,麵無表情,這張臉的輪廓,依稀能辨出來是誰——

容季禮。

真的。

從小到大,這個男生一點都沒變。

我都認出來容季禮了,我就不信容季深認不出來。

他果然是皺了眉,不知在想什麼。

我也跟著皺了眉,心裏多了幾分盤算。

“院長和季禮兩個人,難道之前就認識嗎??”

容季深沒搭理我,隻是自顧自翻看那個本子。

我看到他黑眸裏的光亮,時而變得晦澀,時而變得高深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