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我沒怎麼睡好,後半夜容季深接了一個電話就走了,問他去哪,他隻是說公司有點急事。

我做了一個噩夢,很恐怖。

我夢見我認識的人,都一個個排好隊,前方是萬丈懸崖,他們卻一個接一個麵無表情跳下去。

在一旁目睹這一幕的我,渾身被釘住般動彈不得,隻是哭著嘶吼著讓他們清醒一點,不要跳!

奈何沒人聽我的,所有人都像是被控製的木偶,站在他們身後,是一個蒙麵的黑衣男人,那雙眼睛猙獰可怖盯著我。

最後一個跳下去的是容季深。

見他縱身一躍,我扯著嗓子尖叫了一聲,心髒劇痛,收緊!

這個時候身子卻是可以動了,我驀地跑過去,巨高的懸崖茫茫看不到底,怕是跳下去的人,全部都屍骨未存。

“容季深!容季深!”

我要隨著容季深一起跳下去,後麵的黑衣人卻扯住了我。

我憤恨瞪視著他,“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現在我死了,不是如了你的願?!”

“我現在又不想殺你了。”

“為什麼?”

“因為——我舍不得了!”

他一字一句說著,眼底的猙獰散去,忽然將臉上的麵具摘了下來,露出一張俊逸出塵,清秀如雪的麵龐。

是容季禮。

我哭了起來,淚流滿麵,“季禮,怎麼會是你?”

“不,我不是季禮。”

麵前頂著季禮麵孔的男人,一字一句。

“我是百裏巍。”

我尖叫著從噩夢中驚醒,周遭靜悄悄的,床榻的另一邊空蕩蕩,此時此刻隻有我一個人。

這場夢好似耗盡了我全部的力氣,讓我整個人都虛脫了,後背的汗黏糊在一起,很不舒服。

我已經失去了睡意,撐著牆去浴室洗澡。

泡在浴缸裏麵,勉強好受一些,腦子裏想著今天容季深對我說的話。

方止風是在那天晚上被殺的。

如果凶手是殺害院長的那個刀疤臉,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如果凶手不是刀疤臉,刀疤臉隻是個替罪羊——

那天晚上,我在醫院照顧百裏。

後半夜我趴在病床上睡著了,一直到天亮,百裏還沒醒。

所以肯定不是百裏的吧!

百裏那天受了傷啊,那麼虛弱,他睡著都是十點多了,都那麼晚了,他怎麼可能出去殺人啊。

我把百裏是凶手的這個想法給pass掉了。

那麼凶手會是誰呢……

想到方才那個夢,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容季禮。

好端端的不知怎麼的就夢見季禮了。

是某種征兆麼。

翌日又是陰雨連綿的天氣。

又是隻有我和容季芳兩個人在家的一天。

“我今天約了人做SPA,外麵下著雨,你今天就別出去了。”

容季芳撂下這句話,就走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百裏巍發給我的信息。

“別忘了下午三點的親子鑒定,我不知道在哪個醫院,到時候你來找我,一起過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