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聲如洗的清晨。
醫院長廊的消毒水味道,總叫人透不過氣來。
在長廊上我撞到了一個男人,穿著破舊的深灰色夾克。
那人是從百裏巍的病房出來的,戴著黑色的鴨舌帽,我沒看清他的臉,隻是在他抬手壓低帽簷的那一刻——
我看見了那個男人右臉上的刀疤。
如同蜿蜒的蜈蚣,猙獰可怖。
我進了房間,百裏巍坐在病床上,他正在喝粥。
我指著門口,有些不解,“方才那個從你房間出去的男人是誰?”
“嗯?沒人從我房間出去啊。”
“是嗎。”
難道是我看錯了?
當時的我並未多想,走了過去,“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嗯,好多了,我昨天花了一晚上消化了你是我姐姐的事實。”
“呃……”
想著百裏巍昨天在床上冥思苦想,心裏鬱鬱難言,我卻窩在容季深的懷裏沒心沒肺,呼呼大睡,莫名有些負罪感這是腫麼回事。
“同我說說父母的事情吧,我想知道了。”
“好……”
我坐在床邊,把我知道的關於夏振海和宋鈴的事情,告訴了百裏巍。
他苦笑一聲。
“真是沒想到,江城製藥界的巨頭夏振海,竟然是我們的父親,現在找到他的下落了嗎?”
“暫時還沒有,其實別人都說夏振海是我的父親,可是我本人沒見到過他,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我父親,哦對了——”
我忽然想起來一茬。
“昨天我去孤兒院,院長交給我一個沙漏,那是母親留給我的。”
“沙漏?”
百裏巍挑眉,微微眯眼瞧我。
“什麼沙漏?”
“就是一個普通的沙漏,沒什麼特別的,院長說,這是母親要在我25歲生日送給我的,我下個月過生日,院長提前給我了。”
“能給我看看那個沙漏嗎?”
“在家裏,我沒帶過來,不過真的是一個普通的沙漏而已,我也不知道母親為何要送給我這個。”
“這樣啊。”
百裏巍低頭喝粥。
我看他的手上纏了一圈厚重的紗布,是在救我的時候,因為護著我的緣故,所以手紮到了玻璃。
我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要不,我喂你?”
“別了,你一對我好,我怕我又控製不住喜歡你。”
“呃……”
我摸了摸鼻尖,“從現在開始,我把你當親人,你也把我當親人,這樣不行嗎?”
“嗯知道了,不然我能對你做什麼啊。”
他衝我笑笑,真是笑得我心都疼了。
以前不覺得什麼,因為同他沒關係。
現在知道他是我弟弟了,隔著那一層血緣關係,心裏的感覺就變得不一樣了。
很神奇。
這就是血緣無法割舍的情感。
從醫院回到公司,趙晶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拉著我笑。
“明塵,你有福氣了。”
“什麼意思?”
“EVET的雜誌邀你拍封麵,下個周五周年的慶典,也邀請你參加了。”
“真……真的?!”
這應該是我複出之後最令我激動的一條消息了!
EVET雜誌是全球頂尖的服飾美容的雜誌,能刊登其封麵的,都是國內外頂級的大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