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2 / 2)

話音一落,房間裏麵的氣氛驟冷,就連冒著煙的紅鍋都仿佛成了一副沒有溫度的默片畫麵。

鬱子堯透過飄起的白煙,看向祁濯的臉,視野受到水霧的影響而變得有些扭曲。

就在鬱子堯失望垂下目光,以為祁濯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時,男人忽然開了口:“我確實調查過關於你們家的事情,對於你來說,鬱建安不但不是一名合格的父親,他甚至是逼走你母親的壞人,對嗎?”奇怪的是,祁濯竟然率先提起了鬱建安的事情。

男孩雖困惑皺眉,但仍老老實實點了點頭。

“我小時候的處境,和你有一些相似的地方。”男人的神色仍舊平靜,手指在桌麵上敲了兩下,仿佛隻是在說一件關於別人的事情,“隻不過,祁宏德對於我來說,是殺死我母親的人。”

“什麼,她不是自殺嗎?”鬱子堯脫口而出。

“你知道她的事情,林姝彤告訴你的?”

鬱子堯猶豫了一瞬,還是點頭承認。之前林姝彤告訴他了祁濯母親的名字,寧蘭,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在網上搜了一下這個名字,卻沒想到竟真的被他找到了這個女人。

大概是三十多年前的新聞了,隻有一張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注解寫著某某劇組的開機儀式,哪一個不起眼的配角正是這名叫寧蘭的女子,也就是祁濯的母親。

那部劇在當時的熱度不算低,主演和配角在後來的發展中都多少有所成就,至少提起他們的名字仍舊能有不少人知道。可唯獨寧蘭,這個名字仿佛是拍完這部劇之後就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查不到任何消息。

可是,按照林姝彤告訴鬱子堯的時間節點,祁濯的母親應該剛好是在他出生的時候去世的,最後一條新聞與她去世中間,整整隔了十多年的時間,在這十多年裏發生了什麼?

“我父親是一個心理扭曲的偏執狂,他總是有著令周圍人感到痛苦的能力。”祁濯在說起這些的時候,表情總算有了鬆動,他像是在回憶什麼不堪的東西一般皺起眉頭,“自從我母親和他結婚之後,他就準備將這個女人的全部人生掌控在自己手裏,所以,我母親至此之後沒有再接到任何工作,每日被他關在家裏,直到生下了我。”

“從此祁宏德又多了一個可供他擺弄人生的傀儡。”

“我的母親被剝奪了工作的權力,而我,被剝奪了和同齡人接觸的權力。我一直知道,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合格的繼承者,並非一個兒子。讓我真正感受到自己存在的,隻有在我母親麵前。”

“在我十一歲的時候,聽到了母親懷孕的消息,我母親很高興跟我說了這件事情,我從來沒見她這麼開心過。我那個時候很羨慕這個未出生的孩子,同時也為她感到很開心,因為繼承人隻需要一個就夠了,我的母親可以擁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孩子能陪伴在她身邊。”

很長一段時間裏,鬱子堯安靜聽著祁濯將這些塵封的往事一點一點說完,他在聽到這裏的時候已經猜到了結局:“但是這個孩子夭折了。”

“對,是祁宏德親自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