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床的林希吧!你家屬剛才抱著孩子說去洗澡,可都半小時了都沒回來,澡房那邊說根本就沒送過去,孩子的腳牌也扔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護士的話一下把我問懵了,趕緊借了手機打給陸旭,關機。

陸玲,關機,婆婆的手機,還是關機。

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一次有預謀的“消失”,我也想到過他們會把孩子抱走,隻是沒料到,動作會這麼快。

“要不要報警啊?”護士很著急地問。

心猛地一沉,我立刻搖了搖頭:“不用了,剛才跟他們吵了一架,可能在賭氣吧一會兒就回來了”

好不容易把她們哄走,我轉身回了房,手裏捏著孩子的腳牌,傾刻間淚如雨下。

“男,3.5kg”。

是個兒子呢真好

可是,什麼時候才能跟我的孩子見一麵呢?

牆上的時鍾滴滴答答地響著,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哭泣根本毫無意義。

傷口疼得炸裂,我趕緊止住淚躺上床,順了順呼吸。

靜下心來好好想想,既然他們家一直就盼著這個孩子,肯定不會對孩子怎麼樣。

我必須把身體養好,才能把孩子搶回來。

至於許弈城和宋可人,兩次相遇隻是偶然而已,我現在一無所有,而他們早已是陽城的權貴,犯不著再跟我這種人沾上半點兒關係。

最讓我擔心的,是護士那邊不好交待,萬一她們要報了警,那我才真的完了

我惴惴不安,怕被醫院詢問,可神奇的是,再沒人提起過孩子的事,她們隻是按部就班地替我消毒,給我送飯,一切仿佛都沒發生過一樣。

縱然奇怪,但我也不敢問,怕給自己橫生事端,畢竟,我還是在逃的通緝犯,隻要網上一查,就能顯示出我的信息,我沒必要自己給自己找事兒。

剖腹產一般三天出院,醫院卻並沒有趕我走,直到休息滿七天,才有護士和顏悅色地告訴我,今天我該出院,一萬二的住院費也已經結清。

我驚訝極了,顯然,這錢肯定不會是陸旭幫我給的,那又會是誰呢?

不過,眼下這些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我該操心的,是接下來怎麼辦。

寒風凜冽,我沒有任何做月子的裝備,身上穿著的,也隻是被撞前那套衣服,手機和錢包早已不知所蹤,這時候的我,跟淪落街頭的乞丐沒任何區別。

蜷縮在醫院大堂的座椅上,看著別人手裏抱著的奶娃娃,越發思念起我未曾謀麵的兒子。

可看著玻璃窗外呼嘯的狂風,心裏更多的卻是茫然和沮喪。

“哇,快看,是跑車耶!”

也不知道是誰吼了聲,循聲望去,一輛騷眼的法拉利疾馳而過,突然一個緊急刹車,又倒了回來。

在眾人低低的驚呼聲中,許弈城從車裏出來,在我詫異的目光中,徑直走到我麵前。

他雙目緊蹙,一言不發,和那天藐視我的他判若兩人。

恍惚間,他脫下大衣,蓋在我頭頂。

“走!”許弈城緊貼我背後,幾乎是架著我,把我強行塞進跑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