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斯宸繼續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林曉葉身邊的人放眼望去,可以說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對她的,可她還單純得像一張白紙。這對她來說的確太悲慘了,但那時候對我來說就是現成的培養工具,隨便把那些人挑逗一番,他們就會對林曉葉伸出爪牙,從而激發林曉葉內心的反抗,仇恨,報複等心理。”
“我的天。”李光年看著紀斯宸隻覺得頭皮發麻,“哥,你簡直就是恐怖組織的殺手培養員。也就是說,嫂子那些親戚之所以會找她麻煩,其實都是在你的計劃範圍內,故意設計的?”
如果放在之前,這個時候的紀斯宸肯定會意氣風發,為自己感到驕傲自豪,現在他隻覺得那些都是他在林曉葉身上造的孽,是他對她的愧疚和虧欠。
“當然也有那些人的自我發揮,還有那兩次迷藥不是我幹的,我可不會碰那些髒東西。”
“可是就算你設計了這麼多,嫂子還是很善良啊!哪裏像會殺人的人?”
紀斯宸反而欣慰地笑了笑:“因為她從骨子裏就是個溫暖純良的人,勢必做不了一個被仇恨驅使的劊子手。”
封雪聽著聽著都困了,這些她差不多都知道,所以沒多少新鮮感,打了個哈欠起身告辭:“你們兄弟倆慢慢聊吧,我去休息了。”
“等會!哥,我們下次再聊,我陪封雪休息去了。”李光年嘻嘻一笑。
紀斯宸懶得看他,重新倒了杯茶潤了潤口。一口氣回憶了這麼多,他在想要是哪天林曉葉想起了問他的時候,有了這次在先,到時候再怎麼也能坦然一點吧?
“哥!哥!不好了!”李光年突然大喊,“嫂子不見了!”
“什麼?”
所有人被召集在了院子裏,任萌萌最後一個從午睡中出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慢吞吞地說:“你們剛下了不久,林曉葉就說要來院子裏找你們啊?我看著她下樓的啊?怎麼會不見了呢?”
哐啷一聲,紀斯宸手裏的茶杯掉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海浪拍打著岸邊,一下一下,仿佛在不厭其煩地催促著誰趕快去找該找的人,去往該去的地方。
“嶽澄海。”
林曉葉沿著海岸線瘋狂地跑著,嘴裏一遍一遍地念著這個可恨又可怕的名字,記憶裏也搜索到了這個人,關於他有很多不同的印象。
像是不久前,才在學校門主動跟她搭訕過的陌生男孩,又好像是方才從紀斯宸嘴裏道出的那位害死她父母的殺人魔,還是卑鄙無恥的嶽氏總裁,卻還是虛情假意同她一起生活了兩年的溫暖少年。
她要去找他,她要去他在的地方。
一路跌跌撞撞,她來到了黃石島碼頭,船隻稀少,但都是前往S城的。
林曉葉找了一艘即將出發的客船,可她沒有錢。情急之下,她隨便找了一個看上去不缺錢的男人,哀求道:
“先生,求你幫我買張船票吧?我想回S城......”
“你是......林曉葉?”男人驚然道。
“你怎麼知道......”
林曉葉一抬頭,隻見男人狹長的鳳眸甚是眼熟,驀地,她心頭好像被一根針狠狠地刺了一下,像是在用疼痛提醒她,他就是她要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