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飲擺擺手:“不用這麼大動幹戈,我身為將軍,這樣的膳食已經很好了。”
小亮子應了聲是,對站在旁邊的小奴才做了個鬼臉,他倒是了解池飲,池飲這麼說表明心情沒壞到哪裏去。
剛開始用早膳,陸微酩就一臉愉快地進來了。
“將軍昨晚睡得可好?”
池飲一看到他,本來想找他麻煩,結果夢裏那些畫麵跟倒豆子似的,一個個往眼前蹦,擋都擋不住。
他一下被自己噎住,隻好低頭用膳,含糊地“嗯”了一聲。
在池飲的走神下,陸微酩堂而皇之地坐上了他的飯桌,等到池飲回過神來,人家都已經極其坦然地吃到一半了。
而且他還不得不跟這人接觸,因為接下來的這幾天,池飲除了跟曾守副將學習處理軍中事務,每天都得跟陸微酩去騎馬。
還不能讓任人跟著。
這在別人看來,他就是去跟小情人約會去的。
對此,池飲無從辯解隻好默認,每次跟曾守告辭的時候,聞言池飲要學習而過來一起教他的將領們麵色不一地看著他。
而且最後這兩三天,池飲的臉色明顯憔悴了些,半天的學習肯定不至於讓他這樣,那就隻能是別的事情了。
一稍微想想,那些將領的臉都要綠了。
隻有曾守副將看得最開。
他的話是,將軍都會主動學習了,愛玩就愛玩點吧,想一下子全部都改好是不太可能的。
將領們隻好尷尬一笑,點頭稱是。
至於太子殿下,太子早就選好
了人,回京城著手布置人手。
池飲回京城的前一天晚上,他支開小亮子,等到再晚一點,外麵基本沒什麼聲音了,他就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走出去。
因為他之前的吩咐,他這裏守衛的人極少,屋外一片安靜。
池飲輕車熟路地轉過幾個彎,往目的地走去,突然,在一個漆黑的拐角處被人抓住手腕拉了過去。
池飲沒有驚慌,也沒有叫,任由自己被拉過去。
“昨晚不是跟你說了,讓你今天不用出來了嗎?怎麼這麼不聽話?”
低沉的男音在角落裏響起,池飲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我有答應你麼?而且都最後一天了。”
陸微酩的手撫上他的臉,眼底滑過一絲心疼:“這些天白天你學習處理軍中事務,跟我學騎馬,晚上也沒能好好睡覺,跟著我一起蹲守,都瘦了一整圈了,回京城以後要好好補補,多休息。”
池飲不自在地躲了躲他的手:“回京城還要加強京城防務呢,哪裏有那麼多時間休息,行了別廢話,走吧。”
有陸微酩這個高手在,兩個人成功到達他們前幾天蹲守的地方,在一扇窗下藏好。
這裏十分隱蔽,又是個死角,因此倒也安全。
房間裏點著一盞幽暗的燈,但沒發出任聲音,仔細聽來,才能發現一道細微的呼吸聲。
池飲才蹲好,就看到陸微酩這男人居然拿出兩張毛毯,一張鋪在滿是甘草碎雪的地上,另一張抖了抖攤開看著池飲。
池飲默默看了他兩眼,在毛毯上坐下。
監視是個體力活兒,讓自己好受點也是好的。
坐下之後,陸微酩也在他身邊坐下,將毛毯裹在兩個人身上,還順手將一個熱水袋塞到池飲懷裏。
兩人身體也貼著,不一會兒,池飲剛被冰冷的風吹散的體溫又回來了,懷裏是暖的,身上也是暖的,對方的溫度被裹在毛毯裏,無處可去地烘著他。
監視人監視成這樣,也是少見了。
池飲目光落在前方,想到了什麼,嘴角一翹,不由笑
了笑。
陸微酩餘光瞥見,輕聲問:“笑什麼?”
“沒什麼,想起我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幾個月前在永栗鎮的時候,他被鬱離刁難,在鬱離的院子裏等的時候,也曾經這樣裹著被子貓在亭子後麵。
陸微酩:“?”
池飲沒解釋,掃了眼不遠處小窗,聲音壓得更低:“最後一天晚上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點有用的東西。”
陸微酩沒追問,順著他的話說:“說不準,也可能我們這段時間的監視會撲一場空,你確定是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