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尼德霍格後知後覺發生了什麼後, 他人也閃現到了顧北楊的房間裏,隨即就看見了這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
尼德霍格扶著額頭,一臉黑線地看著床上的四人。
“你們……到底在幹嘛?”
床上的呼吸聲頓時加大了好幾倍, 此起彼伏的, 那架勢好比江南皮革廠的廣告語, 假得一批。
尼德霍格想問問中間的顧北楊, 奈何人在三麵夾擊的情況下依舊睡得安穩, 他又不忍心把人喚醒,隻好作罷。
可他畢竟是一名alpha,心中的好勝心又在作祟,他自然不能忍受另外三人如此沾染顧北楊。
於是這狹小的床鋪就更擠了。
五個人擠在一張床上,將顧北楊懟到了最中間。顧北楊擰了擰眉毛,覺得是又好笑又惱火, 他忍不住嘟囔一聲。
“熱死了,下去!”
他不發言則已, 一發言就立刻有人拿他的話大做文章。
“聽到沒,擠到我老婆了。快下去!”發言的泉先義正詞嚴,手臂卻環過來,摟上顧北楊的腰,抱得比誰都緊。
“你怎麼不下去?”其他幾人立刻擠兌他。
“他不是你老婆, 別瞎叫!”
“不想下去就安靜點!”顧北楊再次低斥一聲,明顯有些不耐煩。
床上的四人立刻噤聲。房間再次陷入黑暗之中,但寂靜之中依舊暗潮洶湧。床鋪上時不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幾個人不停咬牙競爭著,趁機輪換著位置,隻為湊到顧北楊的後頸側。
顧北楊的後頸上已經不知接受了幾輪的信息素襲擊,有好幾次alpha的獠牙都快觸碰到了腺體, 就被其他憤怒的alpha按住一拳掄走。雖然幾人是情敵,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但情敵一旦麵對共同的敵人——想要標記顧北楊的大膽狂徒時,竟會出奇地一致對外。
就這樣,這狹小的房間裏,時不時能聽到幾聲墜地的悶響,被擠下去的人咬牙切齒間回到戰場。在破舊到露出棉花的被褥裏,上演著一出又一出兵不血刃的暗戰,並且戰況愈演愈烈。
他們還極其有默契,臉憋得通紅,也隻敢用口型和信息素表達著自己的不滿,畢竟怕把中間的顧北楊弄醒。
顧北楊撇了撇嘴,眼皮動了動。簡直要對這四個巨嬰無語了。
“喂,”受不了他們一再折騰,顧北楊終於開了口,“我都已經恢複記憶了,你玩這出到底是想幹嘛?”
其他四人立刻停止了動作,麵麵相覷間品味著顧北楊話語裏的信息。
顧北楊見那四人消停了下來,可卻好似迷惑般沒有回應,他便又接了一句。
“是不是因為我想不起你的名字,所以你故意刁難我啊?”他小聲嘟囔著。
這時,他感覺頭被人輕輕撫摸了下,那人的手法溫柔,好似在撫摸一隻落跑的流浪貓。顧北楊立刻伸出手,拉住後方人的手。那人的指節修長,指蓋圓潤,顧北楊憑直覺就認出了這手是男人的。
他一臉期待地回望過去,結果便看見雪萊略帶激動且驕傲的臉。
顧北楊又立刻把頭轉了回來。
其他人自然是對雪萊噓聲一片。
顧北楊有些鬱悶地摳了摳枕頭,心中五味成雜。
那人沒有回應他的問題,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提示自己。所以到底怎麼樣才能回到現實世界裏啊,他簡直要被這四人磨瘋了。
就算知道他們四個就是那人的切片,但這四份愛來得也太猛烈太沉重了,他壓根承受不住啊!
他現在居然有點後悔,當時一意孤行來到遊戲世界,左撩一個右撩一個的任性生活了。
唉,還是合為一體好啊。
就在他周身的空氣都快被擠沒時,他忍無可忍發出一聲低聲咆哮。
“都睡不睡了?”
那四人立刻停止騷動,異口同聲答道:“睡。”
狹小的空間終於迎來了寧靜,四人劍拔弩張間互相監督,都不讓彼此靠近顧北楊的腺體,就這樣默默維持著詭異的平衡。
顧北楊終是沉入夢鄉之中,他像是落入雲絮裏,睡得從未這麼踏實。他恍惚間好似看見了有人在朝自己招手。隨著那人的麵龐漸漸在雲霧後清晰,顧北楊的臉上漸漸綻放出笑容。他興高采烈地衝過去,手朝前伸著。
幾乎就差一毫米,就能觸碰那人遞過來的手。
可就在顧北楊張開嘴,想要呼喚出那人的名字之時,他的後頸處噴來一陣濕氣,幾乎在一刹那間,那裏便傳來一陣劇烈的刺痛感。他的腺體不知被誰咬住,鋒利的獠牙瞬間刺破了皮膚,洶湧的信息素直往內湧進,衝得他腦袋發暈。他眼眶刹那間發紅,不由發出一聲難耐地叫聲。
由於他本身也是alpha的緣故,被另一個a標記,會產生強烈的應激反應。顧北楊的身體立刻一抖,腳猛地一弓,開啟了無差別攻擊,將床上的四個alpha都給踢了下去。
他雙眼通紅地按住腺體,氣洶洶地追問起摔在地上的四人。
“他媽的,誰幹的?”
四個alpha都被他摔懵了,回過神來才從顧北楊身上聞到一股強烈的alpha信息素氣息。那氣息囂張到幾乎覆蓋了顧北楊身上的蜜桃香氣,那是被標記後的氣息。
誰趁著大家不注意把顧北楊標記了?這是橫亙在四位alpha麵前的問題。
“誰幹的?”雪萊氣急敗壞間問出聲。
尼德霍格全程沒睡,一直警覺地睜著眼,就為了防著這些登徒子對顧北楊胡作非為。可居然有人能在他眼皮下標記顧北楊,能這麼神不知鬼不覺,簡直刷新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