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學回視著蔣丁林,語氣分外認真:“不然我帶到這裏來?”

話一出,蔣丁林看成蹊的眼神就多了一分考量,然後望向靳喬衍,後者一臉平靜,似乎早就知道了。

成蹊心裏隱隱有些不適,但在這樣的場合拆許博學的麵子,對她和許博學也沒好處。

於是她乘勢而上:“我知道蔣太太因為這件事受到的傷害很多,也丟了工作,如果蔣太太不嫌棄安鼎這座廟小,我希望蔣太太能夠坐鎮安鼎文武學校,負責學校上下教師以及學生的健全,請問蔣太太願意嗎?”

她的態度低到不能再低,和之前盛氣淩人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陳雨霏看出了她的誠意,堂堂成家大小姐,這樣低聲下氣地懇求,已經很誠心了。

更何況,許博學說得沒錯,成蹊也是被莫佳佳利用了,不能全怪她。

見陳雨霏沒有發話,成蹊扭頭望向蔣丁林:“蔣先生,請問可以嗎?”

許博學對成蹊是認真的,以後成蹊估計要成為他們這個圈子的一員,礙於許博學的麵子,蔣丁林也不好再為難成蹊。

撇開視線,他冷淡地說:“這是她的自由選擇,我不幹涉。”

聞言成蹊又看向陳雨霏:“蔣太太,你的意思如何?”

被成蹊羞辱的畫麵曆曆在目,陳母的暈厥和崩潰也記憶猶新。

說完全不氣是假,但過去那麼久了,陳雨霏也就不那麼放在心上了。

她扯了扯唇角,態度還算不錯:“成小姐的建議很吸引人,但是很抱歉,我已經答應了院長,要回北山醫院繼續工作,翟醫生正在備孕二胎,將來醫院要忙的事很多,我不能撒手不管。”

她說的是實話,並不是不給成蹊麵子。

靳興朗上幼兒園了,翟思思眼看著往三十奔去,正是準備二胎的最佳時期,等她懷上了,工作量會減輕,更別說坐月子,醫院的事完全顧不上。

翟思思一直是北山醫院普外科的一把手,這工作一扔下,論能力,能夠接重擔的也就隻有陳雨霏這個努力刻苦的新人了,趁著翟思思還沒懷上,她得抓緊時間多學習,將來撐起翟思思的位置。

被陳雨霏拒絕,成蹊抿了抿唇,問:“那……蔣太太,你可以原諒我之前的行為嗎?”

陳雨霏笑道:“說什麼原諒不原諒……都是受害者,因為莫佳佳,你也差點被判刑,算扯平了吧。”

她還是許博學看中的人,還是化敵為友對兄弟三人的關係比較好。

成蹊心中的大石總算落地,該道歉的都道完歉了,該彌補的也彌補了,靳喬衍心裏的氣也該順了。

往杯中斟酒,她眼神炯亮:“蔣太太,我敬你一杯,敬你的寬宏大量。”

說罷抬手要喝酒,許博學眼疾手快,蹭地站起來,就勢把酒杯奪過去。

嘴上是少有的抱怨:“行了你,你以為你是翟思思酒量好?再喝你就該橫著出去了!我們這裏都不是小氣的人,知道你也有你的難處,別太較真。”

把紅酒杯放在桌麵,他扶了扶眼鏡。

除了許博學,在座的隻有翟思思能夠替成蹊美言兩句,畢竟成蹊幫過她。

仇恨和恩情這東西,欠著欠著就消了,威脅的事翟思思不記在心上,但成蹊在戈城幫的忙,她都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