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親身經曆過外婆死亡,很清楚現在的靳喬衍不過外強中幹,為了撐起局勢,咬牙硬撐罷了。

多一個人幫忙當後勤,靳喬衍也就少一分擔憂。

成蹊點頭:“靳太太放心。”

翟思思點了點頭,隨後交代了保姆幾句照顧首丨長夫人的要點,轉身帶著費騰去找殯儀館的負責人。

他們得為老首丨長披麻戴孝。

靳喬衍走至紫檀棺前,深吸口氣,往棺內看去。

老首丨長平躺在紫檀棺裏,身上換了簡單的壽衣,頭上戴著壽帽,臉上畫了兩坨紅紅的腮紅,嘴裏脹鼓鼓的,嘴唇間隱約可見有一道黑線縫合。

原本那麼鮮活的一個人,化了猶如紙紮人般慘白的妝容,沒有了任何生氣。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極力繃住不哭,但見曾經聲音洪亮地下命令的人變成了這番模樣,又一次決了堤,撲在紫檀棺前大哭起來。

所有人都在喊著同樣的話:“老首丨長啊……老首丨長……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一群大男人,在紫檀棺前哭得沒了形象,五官都扭成了團,見狀首丨長夫人也跟著哭起來,保姆連忙替她順氣,忍不住紅了眼眶。

男子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成蹊看著他們,暗道老首丨長也能走得安詳了,身邊有如此多的莘莘學子送最後一程,還有靳喬衍這樣優秀的領導者。

耳邊是絡繹不絕的哭泣聲,靳喬衍緊咬牙關,忍著滿身的悲痛,緊緊盯著老首丨長唇間的縫合線。

很快翟思思和費騰就帶著好幾個殯儀館的人走了過來,翟思思的頭上披著白紗,胳膊上還別了一朵白花,身上穿著麻衣,費騰則頭上綁著白紗,胳膊綁了一圈白布,身上穿著短麻衣。

費騰轉身將麻衣交給保姆,翟思思則捧著麻衣走到靳喬衍的身邊:“戴上吧。”

星眸微斂,靳喬衍一言不發地穿上麻衣,由著翟思思替他係上白紗。

與此同時殯儀館的人員也捧著麻衣走到紫檀棺前,交給幾位哭得稀裏嘩啦的男人。

他順手抓了一個工作人員,問:“嘴是怎麼回事?”

工作人員先是一愣,是翟思思先開口解釋:“首丨長走得突然,心跳停止的時候嘴應該是張開的,沒能及時合上,送到殯儀館的時候血液早已停止流動,身體發硬,已經沒辦法合上了。”

所以人死的時候,如果嘴和眼是張開的,懂點的人都會替其將眼和嘴合上,不然就會成老一輩嘴裏說的死不瞑目。

聽翟思思的話,工作人員後知後覺地解釋:“靳太太說得沒錯,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僵硬了,合不上,屍體的嘴合不上,說明有怨氣,這樣走的亡魂會變成惡魂,不得安息,所以我們用米飯和銅錢壓舌,壓住了怨氣,並且用沾了朱砂的線將嘴縫合上,震住這口怨氣,讓怨氣和屍體一起火化成無,方能得到安息。”

雖說封建迷信不好,但南方在這方麵往往會比較講究,尤其是殯儀館這種陰森森的地方,對這種事較為忌憚,都會做得比較全麵,也防止死者家屬找麻煩。

望著那道詭異的縫合線,以及兩坨紅色,靳喬衍深吸口氣:“追悼會……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