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南江上風平浪靜。

作為羊城最長的一條大河,南江貫穿整個城市直至入海口。夜幕降臨時,整個河麵漆黑一片,遠遠望去隻有停在海麵上的千禧年號閃著耀眼的光,猶如夜色裏最亮的一顆明珠。

這艘長達三百多米重達二十多萬噸的巨型郵輪在整個世界的郵輪界都如雷貫耳。此刻它就像一隻安靜的猛獸,正靜靜地徜徉在南江之上。

一陣夜風吹來,千禧年號紋絲不動,船上最大的宴會廳內柴鈺一把拉住發小秦峰追問:“安安人呢?”

秦峰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啊,是不是上洗手間去了?今天她可是主角,一會兒就切蛋糕了。”

柴鈺給了他一記閉嘴的警告,隨後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果然如秦峰所言,還沒到洗手間她遠遠就看見了好友趙喬安的身影。

作為今晚生日晚宴的主角,羊城小公主趙喬安的名聲和千禧年號一樣,在羊城的名媛圈赫赫有名。

今日是她二十歲的生日宴,一眾至交好友前來為她慶生。她可不想鬧出主角失蹤的把戲。

這種事情以前也發生過,閨蜜聚會玩得好好的,趙喬安就會突然失蹤。

柴鈺真是怕了她了。

她上前一把拽住趙喬安的胳膊,看了眼她手中屏幕還沒暗下去的手機,不安湧上心頭。

“怎麼回事兒,誰來的電話?”

“皓宇,他說他來了船上,我過去一趟……”

“不許去!”

又來了,又是這個殺千刀的申皓宇!

兩人打小就認識,柴鈺認得幾乎所有趙喬安身邊的人。但這些人這輩子積的德加起來,都不夠姓申的一個人敗的。

她就沒見過這麼讓人討厭的前男友。

分都分了能不能像個男人點,整天纏著前女友算怎麼回事兒。關鍵是趙喬安也會理他。

“安安你聽到沒有,別去,今天好歹是你生日。再說這船是誰的你不清楚?這可是你未來老公的,你在他的船上跟前男友卿卿我我,不太好吧。”

雖說是商業聯姻沒得感情,好歹也裝裝樣子啊。

“不是你想的那。”

“還能是什麼樣?”

每次這男人一喊趙喬安就過去,一過去無非就是替他買單給他錢花,她這是準備一麵跟許總不走心不走腎地做夫妻,一麵包/養前男友當情人嗎?

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趙喬安:“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上次你也說是最後一次!”

“上次錢的數額沒算對。”

柴鈺一愣:“什麼意思?”

趙喬安還沒來得及和她解釋,兩人就走到了洗手間前。還沒踏進去就聽見裏麵有人提到了她的名字。

柴鈺也聽見了,一把拉住趙喬安示意她別出聲,兩人就這麼在門口站定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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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內,幾個名媛正站在複古式的洗手台前八卦今天的宴會主角,口中說的正是趙喬安一年前那場轟動全城的訂婚典禮。

“聽說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來了一屋子,隨便拎出來一位都嚇死人。”

像她們這樣級別的人家,別說參加了,連門邊兒都摸不著。

另一位補著口紅不屑道:“有什麼用,許總根本不愛她。”

“你又知道了?”

口紅女冷哼一聲:“真愛的話能一訂完婚就跑得沒影沒蹤?人許總寧願去非洲待著也不願意回國跟她結婚。先前還說趙喬安沒滿二十不能領證。今天可算滿二十了吧,你看許總有飛回來跟她領證的意思嗎?人家是差錢還是差私人飛機?”

一番“義正言辭”的話說得在場眾人瞬間閉嘴。

想想也是不甘心,同為羊城名媛,憑什麼趙喬安就能嫁進許家。

那是什麼樣的人家,別說在羊城,就是放眼全國跺跺腳地都要抖三抖的人家。旁的不說就說這艘千禧年號,常年在世界各地最繁華的城市停靠,想要上船的人非富即貴。

大把人拿著錢想要上來揮霍一番都拿不到一張通行證,可就因為趙喬安跟許總訂了婚,今天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在這裏最大的宴會廳舉辦自己二十歲的生日宴。

人比人,氣死人哪。

是啊,這世上還有更氣人的事情呢。柴鈺一眼認出了口紅女,翻了個白眼挽住趙喬安的胳膊,就把她往裏帶。

邊走邊大聲道:“是啊,許總忙抽不出空來,不過王總好像挺空的。今天本來沒請他,這會兒都巴巴來了,還送了條幾千萬的項鏈隨禮。安安,你說他一會兒會不會當眾求婚?”

口紅女臉色立馬就不好了。柴鈺口中的王總是家裏為她安排的聯姻對象,眼看都要結婚了,但這男人一心吊在趙喬安那隻小狐狸精身上,從來都不正眼瞧她。

口紅女生怕姓王的丟自己麵子,手忙腳亂就要走。

卻聽身後趙喬安嬌笑一聲道:“王總來了?那我得請他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