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斐瑟的眼神開始亂飄,但張文心和他挨得極近。不管怎麼飄,都隻能是把視線從張文心的眼睛挪到她的嘴角去。

不過她兩邊嘴角的高低好像不一樣。李斐瑟看著張文心的嘴角再次陷入了不該再這種時候陷入的思考之中。

這恰恰符合了張文心的打算。她突然的靠近也是為了預防李斐瑟大發慈悲,看到一些不該看到的事情,做出一些讓張文心剛到為難的事情。

張文心之前隻是瞄了幾眼關於李斐瑟的相關信息的記錄,大概記得,李斐瑟這個人偶爾會出現一些無用的正義感,在療養院待這麼久也是因為那正義感導致的。

應該把那些乞討者聚集的道路通過了吧。張文心的上眼皮往下壓了一下,擠壓著自己的眼球去觀察車外的場景。同時還按照自己的直覺來把握著方向盤,使車子能平穩行駛在有不少小石子散落的道路上。

這裏已經離斷裂的大橋很遠了,但是大橋昨天晚上發生的那場並不美觀的煙花表演的殘骸,卻被清理的很幹淨。張文心一直開著車,對此頗有感受,把大橋那一段通過的時候,車子沒有顛簸,來到這有不少背保護的很好的人出來郊遊的地方,卻多了不少的小石子。

那些石子有大有小,都有著鋒利的一部分朝上。

若不是鋼絲在四個輪胎的周邊兢兢業業地將石子快速挪開,說不定周圍那些乞討者就會蜂擁而上,懇求張文心分他們一點水喝了。

可惜張文心不僅冷酷,還擋住了車類熱心人的幫助。

眼看著李斐瑟在沉思之中,張文心就把自己環在他腦後的右手收了回來。兩隻手一起把握方向盤,專心開車,遠離這個在她看來不能多待的地方。

……

等她終於願意把手鬆開的時候,車子已經來到了距離何平基地隻有幾公裏的地方了。

張文心並不打算今天一口氣開到何平基地去,她準備讓同伴還有貨物先在這裏帶上一個晚上,在她們睡覺的時候,自行先去觀察觀察何平基地內部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她經常有聽那些背何平親自接見的同伴說何平是多麼多麼的親切。

但那些與何平見麵之後的人,聚集在一起討論時,往往就會恰好發現張文心的出現在他們身邊,然後他們的嘴裏都會念叨著何平很好,可是文晴更好之類的話語。

可能是還怕張文心下一秒就會露出你這樣說好像不太好的表情,在他們討論完之後,就會說一些我有事還有做,急忙一窩蜂的離開了張文心的身邊。

看到很多次這種場景的張文心並不覺得有什麼,畢竟在他們的眼中,自己隻是一個需要寄生在妹妹身上,才能夠在末日生存的廢物。

但張文心總會在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在晚上望著何平基地的方向,思考著為什麼何平那種偽君子能夠被大家喜愛。

而老老實實為現在文晴基地的繁榮打下基礎的文晴,在擁有最高話語權之後,還總要被人在背地裏吐槽是德不配位,靠自己的一張臉來誘惑、欺騙樸堯蓮的感情。讓樸堯蓮心甘情願的把基地的稱呼,從淩海改成文晴。

明明都沒看過樸堯蓮臨死之前把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出來的令人作嘔的樣子,就敢把他捧成什麼末日之後的唯一救世主。

現在的張文心,哪怕是在樸堯蓮死了4年之後,她也總是不斷地思考著樸堯蓮和何平這兩個人是怎麼讓基地裏麵的人都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去維護他們的。

如果能讓文晴也擁有這種能力,那等自己和魔鬼的契約完成之後,也就不用擔心文晴會被另一個甄堯蓮趕出文晴基地了。

安頓好老老實實吃完睡覺的宋音媛和春花,張文心準備去把植物從車頂上扯下來。

一路上下了不少的雪,不僅讓鋼絲在四個輪胎上組成防滑來防止車子在雪地裏麵打滑,也讓植物在車頂被凍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