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張浪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是漆黑一片。瞅兩眼牆上十五塊錢的夜光表,八點半多了。
肚皮也在咕咕的抗議張浪對它的不公。
爬起來尋摸到廚房,張浪發現冰箱裏居然還有午飯剩下的西紅柿打鹵麵,端出來也不管涼熱,拿了雙筷子就走下二樓。
這時張浪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還有點迷糊,扭亮一樓的燈,打開大門,發現外麵在稀稀拉拉掉著雨點,看樣子下了有段時間了,馬路邊都有點積水了。
於是張浪就蹲在台階上,邊看下雨邊吃打鹵麵。
雨是沒什麼好看的,好看的是下雨時路上行人形形色色的動作表情,這也是張浪長久以來養成的無聊愛好之一……
“浪頭,你說電台報著挺好的天,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呢?”
張浪扭頭一看,土番子單薄的身板兒倚在他店鋪那個單薄的門框上,無限惆悵的看著雨幕。
有情況!這可不像他以往的作風,張浪想也不想的就斷定。
土番子可說和張浪是發小,二人狼狽為奸、狼奔狗突、並肩作戰的優良傳統是從幼兒園開始培養的,他一撅腚張浪就知道他要拉多粗的屎。土番子不折不扣從來就是個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習性的懶人,除了打架時凶狠地瞪眼、外加皮膚泛紅如龍蝦外,平時好像都是那副蔫壞樣子,斷然沒有突然改性的道理。
“哈!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說去來讓哥們兒也樂嗬樂嗬。?”張浪和他沒啥好顧忌的,直接問遠比彎彎繞來的有效率。
“本來約好二丫去廣場放風箏的,然後去她家吃夜宵,這下泡湯了!”土番子不理會張浪的調笑的嘴臉,一副懊惱地說。
“噗!”
驚聞如此駭人的消息,張浪隻把嘴裏的麵噴出去算是好的,沒把碗打掉就已經算是幸運了:“咳……咳,你說什麼?”
“我買了電風箏,就是放到空中又是燈光又是音樂的的那種,賊貴了,還特意看了天氣預報,理了發,洗了澡,才好不容易約到她的。可老天爺不給勁兒,這下都玩完了,剛她都來電話了,不去了……”張浪驚奇的發現,這時的土番子一臉失落,再配上蓄意留起來的胡子,更顯得繼承了後現代派的頹廢,還真有點犀利哥的氣質。
二丫說起來也是隨他們連個長起來的,比張浪和土番子都大一歲,就這點優勢,二丫竟然明目張膽的體現在體型上,張浪和土番子十二歲前兩個人都幹不過她一個,沒少被她用拳頭威脅買東買西來孝敬她。上初中後她家就搬到城西去了,偶爾才見一麵,據聞,二丫一如既往地氣勢如山,尋常兩三個小夥子根本不是她對手。張浪上次見麵還見她在地攤大排檔和一幫子壞孩子抓著啤酒瓶子打架來著,看起來這麼多年她也沒啥改變,如果把以前空手打架現在抄酒瓶子打架這一點除去外。
“就你這不到110斤的小身板還想降伏那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的二丫?你是不是抽煙抽多了,煙油中毒了?還是最近該抽罌粟精腦上頭了?”
“浪頭,你說這話可就不符合實際情況了,人家二丫已經減肥了,現在才140斤了……性感的很!”很少見土番子這麼急赤白臉的說話,看的張浪忍不住就想大笑。
“得了吧,她都能裝你兩個了!她的褲子你能當裙子穿,你的褲子她縫上褲口能當襪子穿!你怎麼就想和她好來著?你看對過兒,德金胖子店裏有好幾個挺水靈的小姑娘,你怎麼就不動心?偏要惹那彪悍的不成樣子的煞神?”張浪開始諄諄教導他,意圖引導他真愛青春,遠離孫二娘。
“話可不能這麼說,其實我一小就挺佩服二丫這種巾幗女丈夫……”
“那是她從小給你的心靈陰影,開始癌變了!你也不想想,你和她真的要在一起了,你能降得住她?還不成天被欺負的像小白鼠似地?”
“不對吧浪頭!”這小子開始梗梗起脖子,“玉姐不也挺……”他下意識地停下話茬,撓頭。
張浪凶狠的瞪著他,準備等他的話一出口就把吃完麵條的碗扣他腦袋上當安全帽戴!
“不也挺豪傑的嘛,你和她過的還不是讓人羨慕。”
算你逃過一劫!張浪心中暗道:“行了,隨你便吧,你愛追她我這做兄弟的也不好說些什麼。不過以後難受了,委屈了,可別怪哥們沒提醒過你!”說罷回身洗淨碗,放到櫃子裏。家裏的瓷器可都是玉兒的最愛,可不能馬虎。說起來奇怪,別的女人喜歡逛街買衣服首飾化妝品,張浪家玉兒這個彪悍的豪傑卻喜歡買些瓷器,尤其是一看見漂亮、晶瑩的東西,可算要了她的親命,不買回來晚上肯定睡不著覺。為這,沒少還沒到月底就把錢花幹淨,害的張浪四處蹭吃蹭喝,弄得街坊一到月底開飯的時候鎖門上閂的。更可悲的事莫過於,這碗碟之類的東西在家比張浪的地位都高,平時少不得不小心翼翼,摔一個,後果比讓張浪在這雨中數星星,不數玩999個不讓進屋都嚴重-.-。
等張浪放好碗筷再下樓回到大門時,發現土番子已經沒了剛才的頹廢模樣,又說又笑的和梅姐打趣嬉罵。不過梅姐沒理他。
看起來這家夥的神經趕得上天塔了,約會泡湯這點打擊放他身上還真是算不的。
土番子沒事了,張浪卻發現這時梅子反倒愁眉苦臉的,期期艾艾的坐在屋簷下,一聲不發。
“怎麼拉這是?”張浪好奇地湊上來。
梅子抬頭看看他,有氣無力的說:“房子漏了,所以撐著了。”
張浪認真想了下,絲毫不覺得這兩者有什麼關係,不知道為什麼她要會把兩件事連起來放在一起說?
於是張浪轉頭詢問地看向土番子。
土番子一攤手,搖頭。
這梅子在這一畝三分地,也可以算的上個彪悍的主兒,往日裏都是潑辣威震紅旗路,刁蠻亞蓋迎水道,難道就因為“房子漏了,所以撐著了”就讓她如此低沉的?實在是讓張浪想不透。
好在張浪的良好優點就是不明白的就問,嘿嘿:“不就房子漏了?這有什麼打緊,哥那裏有2間臥室,算你一間。明天再叫人修房好了。你什麼時候發現房子漏的?”
張浪這個鋪子樓上有2個臥室,在梅子困苦的時候,張浪不認為他那個玉兒姑奶奶會撒手不管的(當然這種引女子回家的行為也隻限定在局部少數得到玉兒友誼及認可的人群,張浪完全沒有擴大輔助對象群體的權利)。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搞好鄰裏關係一向被張浪放在重要的位置,秦檜還有三相好的呢,人啊,都得需要幾個人來幫襯,對人家好,等自家有什麼事才好說話,咳,有點跑題了。
梅子根本沒有理會張浪的邀請,依舊情緒低落的說:“吃晚飯的時候發現漏的。”
“那也沒啥啊,總歸比你睡覺的時候才發現漏的好啊。不然你大半夜的再敲門可就讓人抹不開麵了~~”土番子也幫襯著說話。這小子也有點鬼心眼子。
“不是你們說的那樣。”梅子狠了狠心,長吸一口氣:“你們也知道,店裏就我一個人……”
“那個中年人走了?沒和你一塊吃飯後再……”土番子看到了梅子眼光從無神到犀利再轉殺機暗藏的轉變,馬上變得噤若寒蟬::“……再走?”
梅子繼續說:“你們知道,我是個精細的柔弱小女子,往常自己吃多少還是知道的,今天按說也應該沒什麼出入才對。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做的湯,我卻發現總也喝不完。等到我實在吃不下了,發現湯盆還是滿的,正納悶呢,才發現屋子漏了……”
厄……
張浪和土番子相視無言,轉而看路上車輛,不看梅子。
梅子這個人精細柔弱的話張浪是不信的,但總的來說梅子有一點點的潔癖還是知道的,看來這下對她的打擊可是夠大的。
相對於她的潔癖來說,對打麻將的愛好,是僅次於那個中年人排在第二位的,所以,我衝著對過那個出來往垃圾桶裏倒火鍋殘渣的小翠喊:“嘿,叫你們老板過來吃西瓜!”
小翠把傘抬了抬,見是我們在衝她喊,應了聲就進去了。
一會兒德金胖子就跑了過來。
梅子馬上就把不快丟到了爪哇國,四人在我店鋪裏開始冒著雨聲切磋技藝。
“我說張哥,”打著打著德金胖子又開始JJWW,這家夥哪都好,就是喜歡沒事噴吐沫星子,當然這也是他來這店不要半個月時間就能和這條據說全市最難纏的街道上一幹以小市民著稱的眾人打成一片不分彼此並讓自己的火鍋店火焰山的風情短時間火爆的重要原因(有多少人能一口氣讀完外帶能理解這句話意思的?)。
“什麼事?”我說。
“眼下都這麼晚了,還下著雨,你也不擔心你家……”說道這裏做思考狀。
“玉姐!”土番子補充。
“對玉姐。”德金胖子馬上接口。
哈哈大笑後張浪拍著他厚墩墩的肩膀:“兄弟啊,你玉姐能不能安全回來我是一點疑問都沒有,反倒是我就這麼出去,被打劫的可能性要比她大一百倍不止!”
德金胖胖的臉一副憨厚兼並愕然狀,追問:“為什麼?“
“為什麼?”張浪指了指梅子,“就說她吧,她要出去被劫一千次,就會被成功一千次,而我那位呢,被劫一千次,她能反劫成功一千次!看到沒,”張浪一抬左手,“這塊表就是上次她下夜班時從小賊的身上得來的!”
“厄……”德胖子一副不可思議狀,“還沒見識過玉姐的風采……,真是勤勞致富的好媳婦兒啊。”
“她昨天剛從外地回來,你還沒機會見過。她前些日子到一個人到外地旅遊去了,不讓我去。”張浪鬱悶的說。
這娘皮找了個什麼借口“和姐們共享私密空間”,就把張浪給打發了,不由他不鬱悶。
正在這時,店門“砰”地被推開,進來兩個穿製服的人。頓時四人大眼瞪小眼。等張浪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是漆黑一片。瞅兩眼牆上十五塊錢的夜光表,八點半多了。
肚皮也在咕咕的抗議張浪對它的不公。
爬起來尋摸到廚房,張浪發現冰箱裏居然還有午飯剩下的西紅柿打鹵麵,端出來也不管涼熱,拿了雙筷子就走下二樓。
這時張浪還沒有完全從睡夢中清醒過來,還有點迷糊,扭亮一樓的燈,打開大門,發現外麵在稀稀拉拉掉著雨點,看樣子下了有段時間了,馬路邊都有點積水了。
於是張浪就蹲在台階上,邊看下雨邊吃打鹵麵。
雨是沒什麼好看的,好看的是下雨時路上行人形形色色的動作表情,這也是張浪長久以來養成的無聊愛好之一……
“浪頭,你說電台報著挺好的天,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呢?”
張浪扭頭一看,土番子單薄的身板兒倚在他店鋪那個單薄的門框上,無限惆悵的看著雨幕。
有情況!這可不像他以往的作風,張浪想也不想的就斷定。
土番子可說和張浪是發小,二人狼狽為奸、狼奔狗突、並肩作戰的優良傳統是從幼兒園開始培養的,他一撅腚張浪就知道他要拉多粗的屎。土番子不折不扣從來就是個吊兒郎當、嬉皮笑臉習性的懶人,除了打架時凶狠地瞪眼、外加皮膚泛紅如龍蝦外,平時好像都是那副蔫壞樣子,斷然沒有突然改性的道理。
“哈!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說去來讓哥們兒也樂嗬樂嗬。?”張浪和他沒啥好顧忌的,直接問遠比彎彎繞來的有效率。
“本來約好二丫去廣場放風箏的,然後去她家吃夜宵,這下泡湯了!”土番子不理會張浪的調笑的嘴臉,一副懊惱地說。
“噗!”
驚聞如此駭人的消息,張浪隻把嘴裏的麵噴出去算是好的,沒把碗打掉就已經算是幸運了:“咳……咳,你說什麼?”
“我買了電風箏,就是放到空中又是燈光又是音樂的的那種,賊貴了,還特意看了天氣預報,理了發,洗了澡,才好不容易約到她的。可老天爺不給勁兒,這下都玩完了,剛她都來電話了,不去了……”張浪驚奇的發現,這時的土番子一臉失落,再配上蓄意留起來的胡子,更顯得繼承了後現代派的頹廢,還真有點犀利哥的氣質。
二丫說起來也是隨他們連個長起來的,比張浪和土番子都大一歲,就這點優勢,二丫竟然明目張膽的體現在體型上,張浪和土番子十二歲前兩個人都幹不過她一個,沒少被她用拳頭威脅買東買西來孝敬她。上初中後她家就搬到城西去了,偶爾才見一麵,據聞,二丫一如既往地氣勢如山,尋常兩三個小夥子根本不是她對手。張浪上次見麵還見她在地攤大排檔和一幫子壞孩子抓著啤酒瓶子打架來著,看起來這麼多年她也沒啥改變,如果把以前空手打架現在抄酒瓶子打架這一點除去外。
“就你這不到110斤的小身板還想降伏那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的二丫?你是不是抽煙抽多了,煙油中毒了?還是最近該抽罌粟精腦上頭了?”
“浪頭,你說這話可就不符合實際情況了,人家二丫已經減肥了,現在才140斤了……性感的很!”很少見土番子這麼急赤白臉的說話,看的張浪忍不住就想大笑。
“得了吧,她都能裝你兩個了!她的褲子你能當裙子穿,你的褲子她縫上褲口能當襪子穿!你怎麼就想和她好來著?你看對過兒,德金胖子店裏有好幾個挺水靈的小姑娘,你怎麼就不動心?偏要惹那彪悍的不成樣子的煞神?”張浪開始諄諄教導他,意圖引導他真愛青春,遠離孫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