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杉就見識到了陳蘭蘭的暴力。幾乎隻是一瞬間,膘肥體壯的王波波就倒在地上,久久不能動彈。
解決了武力擔當,陳蘭蘭逼向在一旁嚇呆了的方恒,剛想動手,就聽到沈杉出口製止:“等一等。”
“哦,也行。”陳蘭蘭說著,收起渾身的戾氣,走到椅子那兒,幫沈杉鬆綁。
“還給我。”沈杉緩緩站起來,隻覺得渾身酸痛、四肢發麻,有些站不穩。陳蘭蘭見狀,像攙扶老人那樣馬上把他給扶穩了。沒想到他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不是謝謝,而是,還給我。
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很快,方恒慌亂而又畢恭畢敬地把剛剛奪走的眼鏡遞了過來,一聲也不敢吭。陳蘭蘭右手攙著渾身發麻的沈杉,左手接過眼鏡,端詳良久,暗自腹誹:“這不就是一副普通的眼鏡嗎?”
“先別走,你剛剛說的,他,是誰?”眼見著那方恒要跑,沈杉趕緊出聲製止。
“我不會告訴你的。”
這時候,沈杉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雖然依舊酸脹,但不至於站都站不穩。他鬆開陳蘭蘭攙扶著自己的手,走到桌子邊上,拿起半開著的鐵盒子裏的那瓶深藍熒光的藥水。
“你剛剛說,這藥水能讓我灰飛煙滅?你想不想試試這滋味?”
陳蘭蘭盯著沈杉手裏的藥水,覺得,這顏色,像是在哪裏見過。
“這顏色……很像……忘川河水?”她很快記起來,坐擺渡船時,滿河都是這深藍色還閃著熒光的忘川河水。但她從未聽過,忘川河水可以殺死人,而且還是灰飛煙滅的死法。
“忘川河水……什麼時候也能殺死人了?”沈杉拿著藥瓶,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質問方恒。
那方恒趕緊借坡下驢:“我……我就是嚇唬嚇唬你……你可是沈家的獨苗……我哪敢殺你……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
“開個玩笑?”沈杉打開藥瓶,又拿出鐵箱子裏的一支注射器,小心翼翼地紮破藥瓶的橡膠封口,吸了半瓶藥上來,嘴裏念念有詞,“我很好奇,你說的開個玩笑,是什麼意思。”
如果這藥水能殺死人,那麼,必然也能殺死鬼。
方恒看著那支閃著深藍熒光的注射器,嚇得幾乎忘了呼吸,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但沈杉並沒有馬上給他注射,而是突然走到剛剛有點清醒的王波波身邊,猛地紮向他的胳膊。
幾乎是一瞬間,王波波的眼白消失了。密密麻麻、互相纏繞的血絲,從被注射的那一個針孔開始,迅速蔓延至全身。他連反抗的時間都沒有。
這樣的景象,這廢棄工廠裏的一人二鬼都是第一次見,都顯得很是錯愕。
這時候的方恒,心髒的承受力已經到達了極限,他現在隻求能夠活下去。他很快說出了沈杉絕沒有想到的名字。
“我說……我說……是……人間孟婆……”
“人間孟婆?”沈杉的語氣裏滿是不可置信,但他馬上恢複了鎮靜,沒有透露任何東西,追問此刻癱軟在地上的方恒,“那你說說……人間孟婆是誰?”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救了我……”
“不說?你覺得,他現在還能不能救你?”沈杉把注射器的針頭再一次紮進了藥瓶裏,把剩下的半瓶藥抽了出來。
“我真的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個男鬼……”
沈杉心裏越來越亂,拿著閃著深藍熒光的注射器,走到方恒麵前,蹲了下去,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怎麼知道他是個男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