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S城離開的那輛車連夜趕回荊城,抵達荊城時已經是黎明破曉。
慕時年一睜眼發現車停了,愣了一下,環顧車內一眼,沒有人了,再看看車門外。
乖乖,站了一圈的人。
等等,他不過是睡了一覺,醒來後怎麼就覺得氣氛怪怪的?
他推開車門抬起一隻腳在半空晃了晃,圍在旁邊的人聞聲轉過身來,見人醒了,恭恭敬敬地一躬身,“爺,您醒了?”
慕時年一腳踩下車,麵無表情地看著周邊都轉過身來看向他的人。
蘇安和那個於湛死哪兒去了?
慕時年在車上躺得渾身不舒服,周邊的人井然有序地散開,慕時年這才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棟,別墅?
三層別墅,兩層都亮著燈,晨曦破曉,亮起來的燈光跟室外稀薄的日陽漸漸融合。
裏麵有人?
門開著,門外也有人守著,慕時年環顧四周掃了一圈,抬步朝那扇門走去。
他倒是要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麼妖魔鬼怪在等著他。
一進去,亮堂的客廳裏卻沒人。
慕時年:“……”
逗我玩嗎?
“蘇安人呢?”他隨便叫了個人進來就問。
門外候著的保鏢進來如實答,“安哥和湛哥現在有事要處理,說了如果爺醒來就請回家繼續休息!”
家?
這裏是他的家?
慕時年的視線在客廳裏掃了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他不喜歡這個詞!
‘家’?
這個詞讓他覺得既新鮮又排斥!
他也不喜歡太亮堂的地方,連帶著這別墅裏的裝修顏色也不喜歡,太亮了!
“找個時間把這房子給砸了,重新裝!”他丟下這句話直接上樓。
待二樓某個房間的門哐當一聲關閉時,樓下的保鏢們齊齊籲出了一口氣來,一人抬手看表,早間五點半了,安哥和湛哥臨時接到消息先離開,留下他們一批人在這裏守著爺。
聽說爺腦子受了點傷,好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這無疑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他們是生怕失憶的慕時年會一言不合就把他們給宰了。
要知道,失憶的人可是不記得往日情分的,偏偏守在這裏的一批人都是跟著他走南闖北的心腹,若是主子不記情了,該讓人多寒心啊?
慕時年一連推開了二樓上的好幾個房間門,其中一個房間最大,是主臥,裝修色調輕快明亮。
空氣裏並沒有讓人覺得氣悶的氣息,看來這棟別墅有人會定期打掃,哪怕是沒人住也收拾得井井有條,依然沾著人氣。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眼,皺眉冷嗤。
“娘們唧唧的!”
“哐當”一聲,臥室的門被甩上,他轉身去了身後的那一間——書房!
縱觀這一層所有的房間,也就書房他能勉強看得上。
……
早間七點,荊城城郊某過道的必經路口,兩輛黑色轎車低調地停留在路邊等候,待過道上幾輛車行駛靠邊停穩後,那兩輛轎車的車門才打開。
蘇安和於湛下了車,走到一輛車旁邊靜靜等候。
停穩的車輛滑開車後窗,殷璃衝著兩人似笑非笑,“喲,兩位大內總管還知道誰是主子呢?”
蘇安哭笑不得,“殷小姐說笑了!”
但凡大內總管可都是太監!
殷璃也不想跟他們扯皮,目光朝不遠處停著的兩輛車看了一眼,“人呢?”
蘇安收起笑意,視線落在車裏靜默不語的顧言溪身上,神經微微一繃,斟字酌句道,“二爺舟車勞頓,已經提前回了玉圭園!”
車裏坐著的其他人麵麵相覷,唐棠沒了睡意,一聽慕時年還是提前跑了,頓時沒好氣地要替言溪出氣,被顧言溪伸手輕輕拍了一下手背。
“你們跟我來一趟,我有話要跟你們說!”顧言溪神色淡淡地看向車外站著的兩人。
蘇安應聲,於湛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此時才開了口,“夫人!”
顧言溪目光投向他,“有話說?”
於湛這才看向她,“您需要現在過去看看他嗎?”
空氣一陣靜默,言溪放在膝蓋上的手輕輕握了握,深吸了一口氣,“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