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武漢爆發疫情以來,袁士元假期和親朋好友製定的所有娛樂計劃都泡湯。除了每天完成固定的學習任務以外,袁士元隻能對著室內的平板或者電腦的屏幕發呆。
袁微白因為正值學生放寒假,每日也和袁士元一樣無所事事。不過,看起來老袁似乎過得更得心應手一些。每天養養花種種草看看電視寫寫字,反正整日在屋裏忙前忙後自得其樂。
袁士元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有些哀怨地看著在門外走來走去的父親:“爸,您走路不能輕一點嗎,就五分鍾的時間您看您前前後後在我門前走了多少趟了?”
“心靜自然涼!”袁微白拎著噴壺出現在袁士元房間門口反駁道。
“科學實驗表明這隻是一種心理暗示,治標不治本。”
袁微白很是無語地歎了口氣:“當初就應該讓你去學文,和你談哲學你和我聊實驗結果……真的是——”
“驢唇不對馬嘴,”袁士元接過袁微白的話頭,幾乎和袁微白異口同聲,“話不投機半句多。”
看著袁父無可奈何的神情,袁士元也很是無奈地解釋:“這個假期從我回來您就一直在嘮叨這個,到底是我變了還是您變了?之前可從沒聽您同我說過這些話。”
“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誰能不變呢?可能你變得更多一點吧。”
“我?”袁士元很是驚訝,“不就是大半年沒見,能變到哪裏去?”
“女大十八變嘛。”
“還有一句叫女大不中留呢。”袁士元憤憤地回嘴道。
“是啊,”卻不料袁微白一臉正色的應和,“所以才說是古往今來共一時,人生萬事無不有啊。”
天上浮雲如白衣,斯須改變如蒼狗。古往今來共一時,人生萬事無不有。
出自唐代詩人杜甫的《可歎》,講的是和杜甫同時代的詩人王季友跌宕起落的人生。具體內容袁士元已經想不起來,但隱約記得父親說的這幾句是可以用來形容世事無常的。
思慮至此,袁士元不禁問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我閨女長大了我高興。”
“您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可不是很高興。”
“我現在有些理解你外公當年麵對我的心情了。”
“不是,我又沒談男朋友,您上哪兒發的這麼多感慨?”
“現在沒談,以後也不談嗎?”
袁士元低頭想了一下:“也不是不行。”
“少來,你就這麼一輩子一個人啊。”
“我現在在外麵上學不也是一個人嘛,照樣過得挺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你啊,就是個小丫頭,剛白誇你了。”
“也不是誰都有運氣能像您和媽那樣神仙眷侶的日子,要是我找了一個不那麼幸福的婚姻,您可就不是現在這話了。”
“成,說歪理我總是說不過你。”袁微白說這話就打算離開房間,卻被袁士元叫住。
“我不知道幹什麼,爸你有什麼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