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些趁機搗亂的、渾水摸魚的、不清不楚的、公報私仇的、心懷不軌的,都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來發泄心中的不滿,恩恩怨怨,興風作浪。已往空曠、深遠、蔚藍、雲白和浩瀚的天空完全混濁了。
入學以來刮的最大的一場狂風,我是身臨其境,感受至深,刻骨銘心,沒齒難忘。
我就這樣被風吹著,腳步根本就停不下來,輕飄飄的就把我吹到了宿舍,剛開門“劈”得一聲就把我腳重頭輕的吹進了門裏,右腳被迅速閉合的門夾在了門外,抱著的書就像天女散花那樣吹得四處亂飛……。
呦!劉有林回來啦!侯玉釗驚奇地叫道,並且趕忙推開門把我的另外一隻腳放進來。“風這麼大,你是怎麼回來的?”侯玉釗伸長著脖子上下打量著我繼續好奇地追問。
“我是騰雲駕霧,被風刮回來的,到現在還有點輕飄飄得感覺。”我邊拍著鼓漲的褲子邊驚魂未定的說道。說話時感覺嘴裏都是泥土和沙子。
“你去教室給大家拿東西的時候風還不大,不到半個小時風就開始越刮越大啦,我們想你肯定回不來了,”趙文藝目瞪口呆的用半信半疑的麵部表情,結巴地張著嘴,半天又用他那武鄉口音接著說。“沒、沒、沒、沒有把你刮到天上去?”他的鼻音很重,不過我還是聽懂了。
“多虧你抱了一大堆書,不然就今天這個大風一定會把你刮到天上去或者把你刮到溝裏去,你為什麼也不躲一躲呢?”徐占彪一邊撿著地上的書一邊擔心得搶著問我。
我喘了口大氣不停地拍著胸口說:“我已經走出校區,走在山邊小路上的時候風才刮大了,風吹的我兩條腿根本就停不下來,也沒有地方可躲呀。明天我們都要回家,我能不回來嗎。就是把我刮到天邊我也要回來……。”我整理著亂草般的頭發慌慌地回答。
天快黑的時候風倒是不刮了,鵝毛大雪卻開始漫天的輕舞起來,恍惚之間天地已是一色,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那裏是天那裏是地,那裏是地平線。
飄滿雪花的天空裏,空氣是那麼的清新,我站在宿舍外,貪婪地呼吸著,我要把吸進身體裏的那些垃圾、沙粒、灰塵全都清理出了,幹幹淨淨得回家過年。
二買票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十幾個想早點回家過年的同學就從山坡邊的大眾技校出來,沿著長長的緩慢下行的斜坡路,趟著厚厚的積雪來到路邊,站在一尺多厚的雪地裏等車。一個多小時都過去了也沒有等來一輛車,卻等來了鵝毛般大小的雪片嘩嘩的飄落下來。不一會兒我們同學個個渾身上下已是雪白,戴著口罩的臉上隻能看到我們的那兩隻眼睛。
雪下得特別大,幾米之外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車。
我們站在那裏哆哆嗦嗦地不停地跺腳、縮頭、抽肩,睫毛和眉毛也都結了冰。
這一天真的好冷啊。
一輛公共汽車突然就駛過去了,同學們見狀拔腿就追。
還好,
車停了,
同學們拍拍身上厚厚的積雪趕忙上了車,司機笑著說:“不好意思沒有看到你們,以為是一堆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