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我在附近又看見了小妍。”
“她是從那個時候,才開始永遠都帶著麵紗,我隻遠遠看了一眼,便看出她武功大進,她終於成功的將對我的愛全部變成了恨,將天魔*練到前人從未達到過的境界……”
“我悄悄的跟著她,到了這個村莊,她沒有和任何人說話,沒有多看任何人一眼,直直的穿過村子,離開了。當時我以為,她隻是路過。”
“後來,我又見到了她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總是從這裏路過,卻從來不去那個小穀。”
“我想,這裏一定有什麼。直到十年前,不,是十一年前的晚上,小妍又來了,我跟在她後麵,看見她在一個院子外麵停了下來,裏麵傳來孩子的哭喊尖叫:‘疼!疼!疼……’,聽的人的心都揪成一團。”
“小妍就站在外麵一直聽著,後來哭聲越來越弱,然後停了,小妍才轉身離開。”
“她一走,我就上了房頂,揭開瓦片向內看,裏麵有一個婦人,正在打孩子,那個孩子已經昏迷了,光裸的臀上和腿上全是血痕,那婦人還拿著柳條在死命的抽,有個男人坐在一旁抽旱煙。”
“那婦人下手之狠,讓我都覺得看不過眼,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小妍不知何時竟又回來了,直接衝了進去,將那個婦人活生生的掐死,然後一掌拍死了那個男人,抱著孩子走了。”
“小妍向來愛潔,她不喜歡別人碰她,也不喜歡碰別人,這還是我第一個看見她會親手掐死一個人。”
徐子陵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原來石之軒的故事已經講完了,他心情久久不能回複:“你是說,小魚他……”
“我什麼都沒說,”石之軒打斷他道:“我隻是在講……一段往事。”
徐子陵緩緩道:“小魚問過祝宗主,他的父母是生是死,祝宗主說,‘生’。”
石之軒霍然抬頭,死死盯著徐子陵,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聲極暢快,又極蒼涼,似解脫又似心酸,聲音低沉:“子陵你可知道,第一次見到魚兒,我就知道他是小妍精心打造出來的對付我的利器,我本該立刻便殺了他,不知為何竟下不了手;在長安時,我是真的對他動了殺心,也下了辣手,幸好被人所阻;從長安過來的一路上,我數次動念要殺他奪寶;在他被盾陣圍攻的時候,我就在不遠的地方看著,想著,他要是就這麼死了,也好……直到來到那個小穀,我才隱隱猜到真相……”
就這麼站起來,負著手,慢慢走遠:“蒼天待我石之軒,何其厚也……”
徐子陵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目光落在躺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的安餘身上,也許,聽到這個消息,他應該是高興的吧,他孤獨半生,想找到自己的親人,誰知道找到的是一座孤墳,現在好歹雙親尚在……
目光一轉,道:“婠婠小姐聽了許久了,該出來了吧。”
婠婠從黑暗中慢慢走出來,臉色蒼白,連笑容都不似往日嬌媚,帶著幾許憔悴,呆呆看著石之軒離開的方向,道:“天下再也沒有人能製住他哩!”
徐子陵不答,道:“婠大姐來此又有何貴幹?”
婠婠走到他身邊坐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匣子,交給徐子陵,道:“煩你轉交小魚兒。”
“這是什麼?”
“是……”婠婠聲音一黯:“……師尊的遺物。”
徐子陵失聲驚呼:“什麼?”
“子陵……”婠婠聲音黯啞:“師尊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