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手而去。
嶽山轉身扶起安餘,道:“你沒事吧?”
安餘搖頭,直愣愣看著他:“你是誰?”
嶽山張了張口又閉上,拾起地上的薄冊放進安餘懷中,將他扶上背,道:“回去再說。”
背後卻忽然傳來少年略帶沙啞的呢喃一般的聲音:“徐子陵……”
嶽山身體一僵,聲音微低:“我扮嶽山許久,還是第一次被人戳穿呢,小魚你真厲害。”聲音已不複沙啞,變得清朗悅耳,帶著溫暖的淺笑,不是徐子陵是誰?
安餘從背後摟住他的脖子,放鬆了身子掛在他身上,聲音低而虛軟道:“你的背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怎瞞的過我?上次在成都也是你?”
徐子陵感受到背上的少年全心身的依賴,心裏頓時軟了一塊,嗯了一聲,低聲道:“上次就給你認出來了?”
安餘搖頭,比劃了一下,低語:“上次肩比現在寬,我雖然覺得很熟悉,卻不敢確定,唔,你這次為何沒有學上趟一樣把肩膀墊寬呢?”
徐子陵見安餘躲懶的趴在他背上,半點不肯用力,隻得彎腰將他再托高一點,道:“我原本化作另一個身份出來尋你,不想看見你和石之軒在一起,便偷偷跟著,後來你們打起來,便立刻帶上嶽山的麵具衝來,哪裏有時間換衣服?你傷的不輕,先去我的住處。”
“嗯,”安餘在他背後輕輕道:“好累……”聲音低低的近無。
徐子陵輕歎一聲,不再說話。
他辛苦將人運到下榻的客棧,便發現本該起來運功療傷的那個人,已經趴在他背上睡著了,甚至還打起了小呼。
想到那句好累,徐子陵竟不忍心將他喚醒,好在他的長生真氣對療傷有奇效,亦可代替他完成這一艱巨任務。
等安餘打個哈欠從床上舒服起身的時候,已經過了半日,徐子陵化身的嶽山還守在塌前。
安餘躺在床上,懶洋洋不肯起身,徐子陵隻得坐在床沿和他說話。
安餘將這段日子的經曆大略講了一遍。
徐子陵道:“我聽石之軒對你稱‘為師’,你拜了石之軒為師嗎?你教給我和寇仲的,不會是幻魔身法吧?”
安餘點頭。
徐子陵倒吸一口氣,道:“這種武功你也敢拿來教人。”
安餘聳聳肩道:“我學了便是我的,愛教誰教誰,你管呢?”
徐子陵搖頭失笑,又欣然道:“你這次看著氣色還好,不像上趟那般瘦,李元吉對你不錯啊!”
安餘道:“我和侯希白聯手宰了他的心腹愛將,他這會兒不知道悔成什麼樣子呢……不想提他。”
徐子陵道:“你可知你宰了楊虛彥,實則是幫了李世民一個大忙?”
“嗯?”
徐子陵道:“石之軒和楊文幹勾結,加上可達誌為首的突厥人,準備在春獵時刺殺李淵和李世民,楊虛彥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你宰了他,難怪石之軒會忍不住來教訓你。”
安餘道:“怪不得那麼大火氣,打起來拳拳到肉,是真想殺我呢!不過後來又擺出一副考驗我的架勢,當我是小孩子哄麽?”
徐子陵搖頭道:“他若當真隻是要哄你,臨走說句漂亮話兒便成了,何須把他的武功心得都傳了給你?”
安餘也一陣糊塗,歎道:“反正我從來沒有看懂他過。”
說話間,兩人同時生出感應,向門口望去,門被大大咧咧推開,寇仲閃身進來,合上門嗬嗬笑道:“你們果然在這裏。”
對徐子陵抱怨道:“明明說好用雍秦的身份,帶小魚去雷九指的密宅,你卻私自將他帶到這裏,讓我一頓好找。”
徐子陵哂然道:“我們來來去去就那麼幾處地方,有什麼難找的?”
寇仲摸頭道:“又給你看破哩,其實我是剛送侯希白和雷九指出城,才會來晚一步。小魚你沒事太好了,我和小陵還準備去道士觀裏搶你呢!”
徐子陵歎道:“寇仲你莫要高興的太早,你該求神拜佛,希望也能有小魚兒的好運道才是!”
寇仲一愣:“怎麼了?”
徐子陵淡淡道:“師妃暄請出了寧道奇,不管你有否取得寶藏,都務必要讓你永遠回不了彭城。”
寇仲聽得頭皮發麻,道:“我的娘,我可不喜歡吃素。”
徐子陵冷然道:“寇仲你莫要想的太美,時至今日,誰還有本事將你生擒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