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自動打開,露出一個挺拔如山的身影,一身青衣,清矍而威嚴的臉容,帶點蓬散的蒼蒼白發,一雙眼卻清澈無比,甚至帶了些寧靜悠遠的味兒。
老者目光淡淡從三人身上掃過,落在安餘身上時,露出幾乎微不可查的驚喜欣然之色,安餘微微皺眉時,卻又看向席應,負手冷笑道:“席應你還未死嗎?”聲音沙啞暗沉。
此言一出,安餘哪裏不知道此人正是霸刀嶽山?
席應從容笑道:“老嶽你不是約小弟三更才見麵的嗎?這麼來擾小弟的興頭,是否連多活兩個時辰都感到不耐煩?”
嶽山悠然踏進房內,雖群敵環視,仍灑然自若,徑直在窗前站定,凝望下方的寬敞林園,油然道:“嶽某人的確是不耐煩,隻因想你想的太苦。”
席應好整以暇的輕拍腿上女郎豐臀,示意她離開,才伸展筋骨的笑道:“念在嶽山你一片苦心,今晚讓我送你上路,好去和妻兒會麵。”
嶽山眼中顯出無盡殺機,顯是被席應提及妻兒,激起心中痛事,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讓嶽某人看看練至紫瞳火睛的天羅魔功,究竟能否保住你的小命。”
邊不負搖頭笑道:“嶽老兒你果然是死性不改,隻愛大言不漸。誰都知道換日*乃是天竺旁門左道的小玩意兒,能救回你的小命便該偷笑,竟然還以為仗恃,委實可笑的很。”
一把既緩且慢、陰聲細氣的聲音從隔壁廂房傳來:“我看邊兄才是死性不改,嶽兄此次重出江湖,怎會亳無把握,誰是大言不慚,動手便知。”
安餘目光微動,聽出這正是尤鳥倦的招牌聲音。
尤鳥倦話音方落,另有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同樣的方向響起:“席兄邊兄你們好,小弟安隆問安。”
席應眼中紫芒大盛,邊不負亦露出凝重之色來,想不到向來獨來獨往的嶽山,居然會找了邪派八大高手中的兩個來幫手。
邊不負目光落在安餘身上,顯然他們還不知道安餘的存在,嶽山亦不知安餘的根底,若是布置得宜,也不一定就怕了他們三個。
邊不負對席應使了個眼色,席應點頭道:“嶽兄要在何處動手?”
嶽山仰天長笑,聲音快意之極,穿窗而出,落在園中一片草地上,從容道:“席兄,請!”
席應哈哈一笑,隨之躍出。
安餘起身挪到窗邊觀戰,他認識的高手不少,但是這種等級的高手之間的生死搏殺卻是首次得見,這種大戰,觀摩一次,堪比三年潛修。
嶽山垂手而立,如山亭嶽峙,不動如山,席應卻繞著嶽山走走停停,兩周後方在他身前站定。
安餘眼睛一亮,知道席應繞著嶽山走了兩周也沒找到破綻,隻得正麵出手試探,可見嶽山之高明遠在所有人預料之上。
席應搖頭歎道:“自席某紫氣天羅大成後,能被我認定為對手者屈指可數,嶽兄尚未夠資格列身其中。不過有像嶽兄這樣的人物肯送上門來給席某試招,席某還是非常感激。”
嶽山啞然笑道:“席兄你的狂妄自大,仍是依然故我,你接過這一招才再表示感激吧!”
緩緩舉手,五指先是箕張,再緩緩攏指合拳,霎時生出氣凝河嶽般的狂揚。
拳頭合攏,氣勁透拳而去。
安餘看的目眩神迷,從未想過有人能像投石機一般把真氣形成的萬斤巨石發出去,這些積年老怪的本事,的確匪夷所思。
隻聽篷的一聲,勁氣相交,席應渾身劇震,橫移一步,而嶽山則隻是上身微晃,可見這一交手,竟是席應落了下風。
席應終於色變,厲嘯一聲,腳踩奇步,臉泛紫氣,飄移不定的幾個假身後,搶往嶽山左側,左手疾劈,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掌勁之淩厲之極,大有三軍辟易,無可抗禦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