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仙靜默,娘娘您的重點是不是有些偏差?就連楊戩也是一愣,天庭確實並沒有正式下令解除他司法天神之職,不過以他的罪責再著朝服已然不妥,所以他今天隻穿了一身黑色廣袖錦袍,繡著繁複的火雲紋,外罩一件同款紋飾的黑色外衫,隻是袖口衣緣都滾了銀絲雷紋,淡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卻更顯他風神俊秀。

“咳。”王母也意識到似乎有些偏離主題,請咳一聲正了下坐姿。

楊戩一出現三聖母就如同看見了救星,雖然眾目睽睽之下有所顧忌沒有撲上來求救,可那眼神卻是百般懇求,而沉香原本已經慌了神,但楊戩一出現他卻一下子就鎮定了下來,似乎是找到了仇恨的目標,反而生出了力量。沉香怒道,“果然是你!”他忽然想到,自己最後砍傷的人是楊戩,那麼就是說他並沒有殺死凡人,一來楊戩不是凡人,二來他也沒死,於是一下子就輕鬆了起來,他理直氣壯的說,“陛下、娘娘,我在凡間使用法力是我不對,沉香知錯,不過事有先後,在我之前是不是該先給楊戩定罪?”大有玉石俱焚的豪氣。

三聖母緊張的拽了一下沉香的衣角,生怕他惹怒了楊戩不肯救他,何況王母袒護楊戩之意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果然,沉香剛說完王母就怒而起身,“罪?他有什麼罪?”

沉香想說他不念親情將親妹妹壓在華山下,但依照當時天規楊戩實屬秉公執法,又想說他追殺自己,但那時他是要救母,而且也是天庭通緝的重犯,再想說他殺了東海四公主和丁香,可四姨母丁香都在幫自己,楊戩完全可以借口她們阻礙執法,想來想去都想不到什麼有力的說辭,竟一時語塞。

“說呀?”王母高聲怒喝。

沉香抬起頭竟發現楊戩也在看他,那淡然自若的神情,仿佛是在等沉香說出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的結尾,沉香腦袋一熱脫口而出,“他卑鄙無恥,心狠手辣,他……”說出口想想不對,但又不知道怎麼接下去。

楊戩一愣,真是哭笑不得,等了半天沉香居然說出這樣的罪狀來,果然王母伸手就招來十幾卷錦帛摔在沉香腳下,怒道,“你好好看看天條,不管是新的還是舊的,哪一條上說卑鄙狠辣也算罪過的了?”王母怒極反笑,或許二郎因為內疚自責便自己給自己判了死罪,但這劉沉香竟也這般理所當然的認為二郎罪大惡極,當真自以為是不分黑白好歹的厲害。

見沉香實在說不出什麼,楊戩無奈隻好上前一步說,“娘娘,新天條雖是劉沉香推出,但他畢竟未曾細細研讀,楊戩之罪……”

王母聽著話鋒不對連忙打斷他,“你閉嘴!”王母很有些不高興了,昨天她費盡心思說了那麼多,你今天莫不是想簡簡單單幾句話就又把自己繞死?

見勢不妙玉帝趕忙出來和稀泥,“呃——好了好了,都稍安勿躁,今天審的是劉沉香,楊戩,你的問題改天再說。”玉帝看了一眼殿上眾仙,看誰有反對意見,可王母這等架勢誰敢反對,何況算起來二郎神直到雙方打賭之前都還是護駕瑤池的功臣,怎麼沉香劈完華山,二郎神一下子就變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是因為他殺了丁香?一個凡人,還是混亂之中替劉沉香擋刀死的,就這麼算在二郎神頭上實在牽強,何況她多次阻礙執法,治個死罪也不算冤。那麼是二郎神在賭約中作弊出千?可仔細想想他從劉沉香找到開天神斧起出現在雲鏡裏,直到被劈死也沒做過什麼實質性的阻礙行為,便是且算他阻礙未遂,那也全不至於個死罪,反倒是劉沉香弑殺司法大天神,按律該個萬劫不複才是。眾仙越細想越是莫名,到底是怎樣的錯亂才能將是非黑白顛倒成如今這個樣子,於是殿上更加沉默的厲害。

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明顯的袒護楊戩覺得很是不妥,但看王母臉色再糾纏下去倒黴的必是沉香,隻好放棄道,“那小神便說劉沉香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