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花子。”蘇清已經一天沒有看到花子了,小產和毒打的傷痛還沒有痊愈,她撐著殘破的身體到處尋找橘色的小貓。

沒有陷入到如此境地的人,絕對不會體會到一隻小貓的重要程度。

遍尋一圈不得果,身體卻已疲累得不堪重負,她隻好扶著牆,慢慢往馬廄回去。路上遇著來給她送飯的小廝,小廝也圖省事,便將木桶交到她手裏。

裏頭依舊是別人吃剩的一點飯菜,用了十來天的藥,蕭徹聽說她已沒有性命之憂,便下令再不許洪媽媽送藥送食過來。

她聞著那泛酸的味道,心裏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其實她的身體並沒有痊愈,也根本幹不動重活,如今正是需要食補藥補的時候,可是算了,還能奢求什麼呢。

她身無分文,連一個燒餅都買不起,就算有銀子,也不會有人允許她踏出這裏半步。

靠著牆慢慢往回挪,迎麵正遇上從外頭回來的蕭徹。

蕭徹皺眉問:“不在馬廄裏好好待著,跑到這來幹什麼?”

蘇清不敢說自己是來找花子,隻是低著頭輕聲答:“我、我是來領吃食的。”見他瞪著自己,想到那些虐待和痛苦,蘇清害怕得愈加把頭埋了下去。

蕭徹更加氣道:“你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一腳上去,踢翻木桶。

蘇清咬了咬唇不說話,這是她一天下來唯一的食物,她真的很需要進食,哪怕是這些連狗都不吃的東西。

正是大夏天,木桶被打翻,不用湊近都能聞到地上泛起的酸味。

蕭徹一愣,他是讓人給她吃剩飯,但並沒有說把放餿的飯拿給她吃。這定是下頭的人揣測了他的意思,一味作踐她來討好他的。

她每天就吃這些東西嗎那也是活該!

“打掃幹淨。”撂下一句,他提步離開。

蘇清的肚子又開始隱隱作痛,又累又餓,但是因為蕭徹一聲令下,她必須照著去做,她很清楚的知道不遵從的後果會是什麼。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

找來打掃的工具,佝僂著背一點點慢慢打掃。小產的後遺症實在太過嚴重,甚至每過一小會兒,蘇清都不得不直起背敲一敲自己的腰。

蕭徹躲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心裏五味雜陳。

她為什麼不反抗、不叫罵,如果是那樣他心裏反而會覺得痛快一些。現在她這樣逆來順受,所有的折磨都好像打進了一團棉花裏麵,見不到一點水花。

當真無趣至極。

蕭徹心不在焉回到屋子,眼前還是蘇清麵色蒼白、佝僂著身子打掃地麵的樣子。她好像真的很虛弱,連走路都必須扶著圍牆,風一吹仿佛就要倒下。

“去,讓人給她燉點肉送去。”他這樣命令。

總不能讓她死了吧,她要是死了他折磨誰去。

蘇清回到馬廄坐在角落裏放空發呆,花子不在的夜裏真是寂寞,否則她現在就可以抱著它說說話了。

身上實在難受,她簡單洗漱了一下,躺在地上幹草鋪就的“床”上準備休息。

不遠處有人走過的聲音,不早了,誰還會來這裏呢?

“怎麼這麼臭,惡心死了。”

是陸婉芝的聲音,蘇清一個激靈,強撐著身體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