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一個四品侍郎,能列席朝會已屬不易,這種大事,我怎會知曉?不過,以其使者反向周國出使,皇上可能是想羞辱周國皇帝也未可知。”
耶律都沙點點頭道:“有這可能,但以百裏無忌和柴榮的交情,遠不能因這麼一件小事反目成仇,此事有些怪異。”
“那倒未必,皇上向來對兩院學子恩寵有加,如今驛館內,學子兩死一傷,勢必激起皇上憤怒,再說了,皇上不過是對周國朝廷問罪,並未提及與周國皇帝斷絕兄弟之義,而且,據說此次王樸出使,也言及如果周國有誠意和解之說,想來,也給周國留了條後路。”
耶律都沙微微點頭道:“如此說來,明、周兩國確實有交惡之象了。”
“這應該不假,否則皇上又怎會斬了周國使者,可惜堂堂周國正三品兵部尚書竟死得如此窩囊……,也罷,如此活著,倒不如死了幹淨。”
耶律都沙道:“張昭之死純屬意外,沒人能預料到百裏無忌竟如何荒唐,居然會斬殺別國使者以泄明國學子被殺之憤。”
劉侍郎略帶譏諷道:“荒唐?想來貴國皇帝尤過之而無不及吧?”
“劉侍郎,你當知自己的身份,若再對我皇帝不敬,休怪我不念及翁婿情分。”耶律都沙勃然大怒道。
“翁婿情分?可笑之極。所謂虎毒不食子,為人父母,豈有不管兒女性命之理?你雖為桂蘭生父,可有盡一日養育之情?你雖為桂蘭生父,卻以女兒為人質,要脅於我,此種情分,不要也罷,我身受皇上鴻恩,如今卻因一女子背叛明國,生亦無趣,來,來,今日你就殺了我,也讓我就此解脫。”劉侍郎聞言“嗖”地站了起來,梗著脖子向耶律都沙發飆道,其此時竟已無一絲進門時的躊躇,倒是一副慷慨激昂的義士風範。
耶律都沙怒極反笑,道:“想死?我偏不讓你死,你就不想想你死後,桂蘭將是一個什麼下場。”
聽到耶律都沙的威脅,劉侍郎憤怒地吼道:“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
耶律都沙嘿嘿一聲冷笑,道:“她是我親生女兒不假,可她隻是一個漢人侍女所出,我契丹族牧馬中原之時,多少漢人女子依附,這種女子根本上不得台麵,你若是心存反複,我就殺了她。”
“你……你禽獸不如。”
“罵得好!劉侍郎應該清楚,桂蘭生死就在你的手上,切不可惹怒我,否則,你知道後果。”
劉侍郎終究還是服軟了,他深吸一口氣道:“發動學子、百姓圍攻驛館,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你究竟還想怎樣?”
耶律都沙說:“這樣就對了嘛,劉侍郎這次確實有功,不過若不是陳……,他控製金陵府衙差不來驅散鬧事學子、百姓,僅憑劉侍郎煽動之舉,也起不到令明、周兩國同盟破裂的作用。”
“陳?陳什麼?”劉侍郎心中一驚,雖然自己早已猜測到金陵府中,為遼國受命之人絕不止自己一人,但從未在耶律都沙口中證實過,也不知道還有些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