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不需要多餘的人在場,唐璟仁率先悄悄退出房間,宋書跟著,還識趣的把門掩上。
謝韞良也是長歎了一口氣,“我聽到你家的事情時,也實在詫異,以我對你母親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他們是被連累的,錯信了人。”
盛簡言這話說得委屈,鼻尖酸澀,連帶聲音也增添了幾分哽咽。
謝韞良剛想說點什麼,突然右手握拳抵唇咳嗽起來“咳咳咳咳……”
“謝叔叔,您怎麼了?我去幫您倒杯水。”
謝韞良攔住她,緩了一口氣道,“沒事,人年紀大了,難免有些亂七八糟的毛病。”
“謝叔叔,您要保重身體,別太勞累了,有些事情能吩咐別人去做的,就讓別人去做,您別還像以前一樣,凡事都親力親為。”
盛簡言這話並不是刻意奉承說出來的討好,而是真的擔心他。
“簡言,你是不知道,坐在我們這個位置上,再累有些事情都必須親力親為,不然容易出事。”
她雖然沒經曆過官場的事情,但也知道官場一向明爭暗鬥的厲害,可能一直跟在身邊的親信,指不定在什麼時候就被其他的人給收買了,在一些事情上稍微動些手腳,要是沒察覺,可能就會萬劫不複。
特別是謝韞良這種不愛接受好處的,在其他的人看來是非常‘不合群’的。
有些人會想盡辦法把‘不合群’的踢出這個圈子。
很多人隻能看到一些人很光鮮亮麗,可背後那些不容易卻很少的人能看到。
謝韞良和她聊了一會兒,突然問她,“簡言,你跟璟仁是什麼關係?”
“盛家出事後,是他收留了我。”
謝韞良點點頭,“看來他是真的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在那種情況下對你伸出手。”
喜歡?
他喜歡懟她到是真的。
不過盛簡言嘴上卻說,“要不是他,我恐怕都沒機會再見到謝叔叔了。”
謝韞良懂她話裏的意思,“哎,你們家的事來得突然,前期一點預兆都沒有,等我收到消息後,你們家已經出事了,我也讓正德試著聯係你,可沒聯係上,你當時怎麼不來海城找我?”
“我母親不讓我來找謝叔叔。”
謝韞良問得有些急,“為什麼?”
“母親怕把謝叔叔牽扯進來,給謝叔叔帶來麻煩。”
謝韞良一聽,眼眸中多了觸動,顯然盛簡言的這幾句話,落進了他的心裏。
“簡言,你家的事情,我也很關注,可是我的管轄範圍不在宣城,也是隻能拜托別人,那人告訴我,這事不好處理,一是涉及資金太大,已經引起了上麵的關注,二來上麵確有你父母的親筆簽字,三來柳氏夫婦去世,也無法從他二人嘴裏得知真相,這三點對他們都不利。”
她聽得格外沉重,手揪著被子,內心的擔憂一波一波的襲來,眼淚實在忍不住,簌簌往下砸。
謝韞良拍拍她的肩膀。
“謝叔叔,我該怎麼辦?我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隻有你平安,他們才能安心。”
盛簡言低著頭,皓齒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以前的她基本上沒受過委屈,所以很少哭過,現在她總愛紅眼眶,可每一次她都哭得很安靜。
“別哭,你父母的事情還沒板上釘釘,不是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
謝韞良安慰著。
盛簡言抬手把眼淚抹去,然後堅強的道,“我相信總有一天會還他們清白的。”
“好,我這邊如果有新的消息,會及時讓人告訴你,還有,我跟你母親從小就認識,以前她也幫了我不少的忙,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她點頭,“這些日子我也看明白了不少事,目前還願意留在我的身邊的,都是真心對我好的人,這些恩情,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好好回報大家,特別是謝叔叔您。”
“你遇到如此的絕境還能保持良好的心態,你父母真的把你教得很好。”
謝韞良的臉上頗有欣慰。
“其實一開始我也自暴自棄過,很絕望,一夕之間仿佛我所認識的那個世界突然消失不見了,這個時候是璟仁安慰我鼓勵我,讓我學會怎麼在絕境當中生存下來。”
盛簡言嘴裏說出‘璟仁’兩個字的時候,很不自在,可麵上她必須要叫得很坦蕩自然。
不管是官場還是商場,最怕跟人品有問題的人打交道,而她這話無疑是抬了唐璟仁。
謝韞良對目前的幾人都隻是認識,聽聞過各自的事跡,可要說很了解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