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羽聽了展昭說的,眨眨眼,不解道:“沒有後路?什麼意思?”
展昭道:“就是字麵意思。”
她徑自垂眸沉思,片刻後才又開口問道:“那人的意思是說,金縷樓有去無回?”
展昭肯定。
她忽然笑著揮揮手,“聽他胡扯!他怎麼知道那地方有去無回?若他去過,那按他說的,他就不該出現在那裏,可是他若沒有去過,他說的話豈不是跟放屁沒什麼區別?”
展昭不再接話,龐吉卻淡淡的發出一聲冷哼,顯然他覺得冷宮羽作為郡主,說話粗俗無禮,但礙於她是八王爺的義‘女’,他也不好說什麼,也隻有靠那一聲冷哼來表現宣泄自己的不滿。
冷宮羽不傻,她自然能夠聽明白那一聲冷哼背後的含義,因此她已放下了手上吃了一半的螃蟹,對龐吉道:“太師吃飽了?”
龐吉扁了扁嘴,將原本想再拿過一個螃蟹的手悄悄收起,口不對心的“恩”了一聲。其實他才隻啃了兩個螃蟹,連那不斷外冒著鮮香之氣的海鮮粥都還沒有嚐到,但是礙於麵子,他總不能當著這麼多人說自己吃的還不夠塞牙縫的……
冷宮羽“哦”了一聲,對龐吉裝傻充愣道:“太師怕是急著去休息了,恭送太師。”她邊說著邊往碗裏舀了一大勺海鮮粥,蟹‘肉’、蝦‘肉’、魚‘肉’、蛤蜊盛了滿滿一大碗,她將粥湊到自己鼻子前,用力吸了一口氣,誇張的咽咽口水,又對閔秀秀豎豎拇指,“大嫂手藝簡直沒得挑!”
閔秀秀想笑又不敢笑,忍得有點痛苦。
龐吉看著她碗裏的鮮粥和滿桌子的菜,終於坐不住的站起來,連招呼都不打就背著手跨出了房‘門’。
待他離開,冷宮羽才將粥碗放下,大笑起來。
葉君蘭看看‘門’口,又看看包拯的大黑臉,湊過來在她耳邊小聲道:“這樣不好吧?那個太師不是大官麼!會不會找你麻煩?”
展昭苦笑的搖搖頭,指著冷宮羽對葉君蘭道:“她不找別人麻煩就謝天謝地了。”
“可是……”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卻發現桌上滿座的人沒有一個人有一丁點的擔憂之‘色’,他抓抓頭,隻能閉嘴,可是心裏卻疑‘惑’:能欺負到太師頭上,她究竟是何人?
一頓飯吃得不快也不慢,但待所有人都吃完也早已過了戌時。包拯和公孫早早的回房休息了,其他人也已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白‘玉’堂所住的獨立小院和其他四鼠並不挨著,此刻在他的院落裏,展昭與他正並肩坐在一條藤椅上。
天氣晴朗,墨染的空中鑲嵌著一顆又一顆璀璨的明星。
展昭背靠在椅背上,頭微仰著,將滿天的繁星映入眼眸,使得他原本就清亮的眼睛顯得更加閃亮。
陷空島上總能看到這樣的美景,白‘玉’堂早已見怪不怪。隻是這麼乖巧可愛的貓兒,他卻好似從未有見過似得挪不開眼。
展昭看了一會星空,忽然對白‘玉’堂道:“小時候,師父曾告訴我,人世間每死一個人,天上就會多一顆星星,如果親人想念故人,隻要抬起頭看看頭頂的星星,那份感懷和思念就能透過星星傳達給故人。”他的聲音很輕、很淡,他的眼神卻哀愁、悲涼。
白‘玉’堂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可是想了半天,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於是他索‘性’閉了嘴。
展昭依然仰麵對著天空,又道:“自打我追隨包大人一起為民辦事,見到的死傷者無數,每次死了人,我都感到有無限悲涼,我真不知道究竟要到何時,天下才能徹底太平,普天之下,半起案件都不再發生……”
他話已說不下去,因為他的口已被身旁的人堵住。
風雖經過,卻不涼。葉雖舞動,卻未響。
明月被雲層遮住了幾許光亮,卻使周邊的燦星閃爍星芒。
另一邊廂,葉君蘭躡手躡腳的‘摸’索至冷宮羽下榻的小院,他還記得冷宮羽說要他晚上來找她的話。
庭院深深,星月芒灑。
院子裏靜的出奇。葉君蘭記得這院子是冷宮羽與菥蓂同住的小院,此時夜已深,按理來講,黑暗、靜謐這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然而不知為何,葉君蘭卻似乎感覺有哪裏不太對勁。
捂住自己的口鼻,使自己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葉君蘭緩慢的邁著步子,慢的好似連烏龜也要比他快上三分。
好不容易‘摸’到冷宮羽的‘門’前,漆黑裏,那扇大‘門’卻微微敞開一條細小的‘門’縫。
葉君蘭抓抓頭,心裏嘀咕:她是在等他?但為何不開燈?如若已睡了,又為何敞著‘門’縫?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還是一把推開了房‘門’,然而卻在他推‘門’的瞬間,忽的銀光一閃,葉君蘭下意識的後仰躲避,奈何身子協調‘性’太差,竟一下子從‘門’前摔了下去。
葉君蘭手忙腳‘亂’的從冰冷的地麵上爬起來,連衣服上的灰塵也不及撣,因為他已聽到黑暗中又有什麼東西“嗖”的朝他飛來,他看不見也聽不清,腦子裏隻有一個意識在驅動他,而他的口中此刻也隻能喊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