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蘭被冷宮羽隨手那麼一推,竟然意外的從馬車上滾下,摔了出去。這一摔,可當真摔的不輕,再加上他剛才抱展昭大‘腿’,被拖著在土路上搓了這麼一小段,可謂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葉君蘭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過了將近二十年錦衣‘玉’食的生活,當了小二十年的廢人,如今好不容易可以跟隨鼎鼎大名的南俠一起暢遊天下,雖然是在他身邊當一個小嘍囉,但是那也很光榮呀!
可是他這才是跟在他身邊的第一天,總工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時辰,他就已然掛彩兩回了!這未來的日子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車馬又行進了好幾天,才終於在黃昏日落之前抵達鬆江府。
灼雪樓原本想要邀請眾人到他那裏暫住的,不過白‘玉’堂考慮到他身份特殊,平日裏最怕被打擾,這麼多人進進出出他那裏實在不方便,加上他們確實隻住一晚,第二天待碼頭出船他們便可搭船前往陷空島了,於是就回絕了他的好意。
灼雪樓向眾人笑笑,準確無誤的走下馬車,而後轉身離去,片塵不染。
冷宮羽看著灼雪樓的背影,想到自己還沒能問出藏寶地點的所在,心裏就一陣子著急,她想要在他的身後偷偷跟著,不料腳還沒沾地,又被葉君蘭一把拽了回去。
“你個小短‘腿’搗什麼‘亂’!”
冷宮羽回頭憤恨的盯著他那張討厭的臉,瞬間有種想要把他的頭發拔光,將他的臉‘揉’碎的衝動,“老子‘腿’長‘腿’短跟你什麼關係!你最好放開你的臭手!別再碰我!”
葉君蘭顯然已經利用路上的時間與他們‘混’熟了,這會子他突然撩袍蹲在冷宮羽的身旁,戲謔的睨著她,不僅如此,還不怕死的伸出手指戳戳她的臉蛋,挑著眉道:“小爺碰你了,你又能怎樣?有本事打我呀!”
冷宮羽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她實在恨不得胖揍他一頓,不過上次在出現了馬車滾落事件後,她就被展昭禁止了對他的一切動粗行為,不為別的,隻為他貴為葉家少爺,又算是賴良的表弟,而且還是葉管家親自寫信托付給展昭的。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冷宮羽強壓下想要將他揍成豬頭的念想,側著臉,看也不看他,道:“姓葉的,你給老子記住!我今天不打你,並不表示我沒膽。”說罷手掌一拍馬車,身子已經借力彈向了外麵。
葉君蘭盯著車窗外她的身影,忍不住擠擠眼睛,對她做出一個鬼臉,而後轉身又走進馬車裏,去照看那日被他“撿”到的‘女’子。
說起來,這異族‘女’子曾在半路上醒過一次,他們已自她口中知曉她的名字叫“菥蓂”,是自族內偷溜出來逃命的,她一路慌慌張張的奔跑,身上沒有銀子,不吃不喝的跑了幾天幾夜,終於還是在林子裏累暈了過去。
也幸好那天被追趕展昭的葉君蘭發現,不然若是叫族人找到了她,她定要再度被捉回去。而這次再被捉回族裏,她恐怕就不會有機會跑出來了。
葉君蘭聽著她的身世,對她感到萬分同情,他當時拍著‘胸’脯對她承諾,隻要有他在,就一定會保護她!隻不過被冷宮羽聽到後嘲笑了他好幾天,說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說大話要保護別人,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二人大吵大鬧的沒完沒了,待他們再注意到菥蓂時,她已經又昏睡過去了。
這會子,葉君蘭已經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那是一張不同於中原‘女’子的麵龐,她清瘦卻不消瘦。皮膚雖沒有中原‘女’子白皙紅潤,卻是一種十分健康的顏‘色’。葉君蘭還注意到,她的眉骨和顴骨似乎都比中原‘女’子要高一些,嘴‘唇’也好似比中原‘女’子要略厚一點。
葉君蘭就這樣站著凝著她,似乎都沒能注意到馬車已又緩緩移動了,而冷宮羽卻沒再回到這輛馬車之上。
夕陽下沉,滿天殘紅。
當馬車再度停下的時候,他們已經來到了鬆江府最大的客棧之外。
漫長的路途終於快要走到了盡頭。展昭和白‘玉’堂翻身下馬,將馬‘交’給迎出來的小二,而後開始打量起麵前的客棧來。
“鴻升客棧,‘玉’堂,這也是你家的產業?”展昭伸了伸胳膊,又扭了扭脖子,問白‘玉’堂。
白‘玉’堂也稍事活動了一下手腳,對他道:“倒不至於是我家的,不過鬆江府內許多商家都和我大哥大嫂認識。”
他剛說到這,突然從裏麵扭出來個‘女’子來,她雖已上了些年紀,卻是風姿猶存。遠遠的還沒走到近跟前,她臉上就堆滿笑的叫起來:“哎呦!這是什麼風!竟然能將白五爺吹到我這來!”她邊說著,還邊配合的揮揮手絹。
展昭‘摸’著下巴仔細將這美‘婦’人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心裏已經差不多知道了對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