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三名歹徒逃走的時間不算太久,但若想在偌大的原始森林裏追蹤那幾個人的下落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們的人手畢竟有限,又沒有警犬協助搜查。在支援力量到達以前,他們隻能試著在近處的林子裏碰碰運氣。
從下午四點多到傍晚七點多,幾個小分隊都沒有發現歹徒的行蹤。眼看著天就要黑了,他們不能再冒險前行,以免迷路或遭遇危險。
夏時早就料到事情不會進展得那麼順利,無功而返卻也沒感到特別失望。他跟另外兩名隊員一邊往來時的方向走,一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忽然,一個名叫小順的年輕特警訝異地叫了一聲說:“誒,你們倆有沒有發現,這個地方我們剛才已經走過好幾遍了?”
“有嗎?”名叫阿健的小夥子朝四周看了看,不以為然地說道,“這森林裏很多地方看著都差不多,隻要我們的大體方向沒錯就沒問題。”
“不,不對。”阿健的話音剛落,夏時也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其實我也覺得這地方有點兒奇怪,我們剛才好像真的來過這裏。”
“喂喂,你們倆別嚇唬我好不好?”阿健握緊了手中的狙擊步槍,警惕地環顧著四周,仿佛林子深處潛藏著什麼妖魔鬼怪一樣。別看他人高馬大,赤手空拳能同時對付四五個流氓,膽子卻小得與他的身材和身手不成比例。
小順解釋說:“別緊張,我們應該是遇上鬼打牆了,這種現象在野外挺常見的。我們再走走試試,要是還在這鬼地方繞圈子,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夏時撿了幾根枯樹枝,在地上擺了一個十分顯眼的記號。“我們就以這個做參照吧,要是一會兒還能看見它,那就證明我們確實是在原地繞圈子。”
三個人重新上路,依然是小順在前麵帶路。這一次,他們誰都沒有說話,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周圍的環境上。十幾分鍾後,當他們再次看到夏時擺在地上的標記時,三個人的心裏同時“咯噔”了一下,不得不接受他們已經在森林裏迷路的現實。
“這下可怎麼辦啊?”阿健哭喪著臉問夏時,“我們不會一直被困在這裏吧?”
“當然不會。”夏時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但是之前跟鍾昕一起去涼山尋找坐標的時候,他曾經了解過一些關於“鬼打牆”的現象。
其實所謂的“鬼打牆”就是人的一種意識朦朧狀態。當人們在夜晚或野外迷失方向的時候,人的眼睛和大腦的修正功能會出現錯誤。人們覺得自己是在按照直線行走,其實是在按照生物運動的本質做圓周運動,走出來的當然是個圓圈。
想要打破這個現象,首先是要冷靜下來,停下來,不要盲目地亂走;其次就是要集中一切注意力。
他們所處的原始森林不同於一般的地方,即便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很容易迷路,何況現在天色已經暗了,在原地繞幾個圈子也沒有什麼好緊張的。
夏時把“鬼打牆”的原理講給阿健聽,安慰他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刻意去聯想靈異小說裏那些恐怖的情景。阿健苦笑著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還要難看。
“沙沙沙……”
不遠處的樹林裏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什麼體型龐大的活物在其間穿梭。剛剛冷靜下來的三個人再度繃緊了神經,同時豎起耳朵,舉槍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我說彈頭,這地方我們白天是不是來過?怎麼不知不覺又繞回來了?”一個聲音粗獷的男人煩躁地抱怨道。
“媽的,還不都怪那個死叛徒。”另一個男人咬牙切齒地說道,“要不是他對我們窮追猛打,趕盡殺絕,我們能迷路嗎?再讓我碰到他,我非弄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