辻影久一手推開那扇門,踏入室中。辻友繪慢慢站了起來,輕輕移步,繞到他身後:“這個畫畫的人,我從沒見過她,而且她早就死了……我覺得很詭異很不祥……”
她把臉頰貼在辻影久背上,兩隻白嫩的小手伸出去,從後麵抱著他頎長挺拔的身體。
辻影久紋絲不動,隻是溫聲問:“你怎麼知道這幅畫的來曆?”
辻友繪嘴角一動:“哥哥當真以為我什麼也不知道吧。其實我都知道……不僅僅是你從佛羅倫薩那畫廊擄到的畫這種小事,還有你打算跟西京門聯姻的事……”
話音未落,她忽然感到身體一輕,手臂上已是一痛,被辻影久抓著繞到他身前。他緊緊抱著她,陰邃的目光卻是投向牆壁上那幅畫。
辻影久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這張英氣逼人的臉,因著這道傷疤,讓不少敵人望而卻步。此時他板著一張臉,讓臉上的疤痕更形可怖。
“哥哥……”辻友繪有點害怕他這種表情,“我……”
辻友繪猶豫著,忽然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要把它放到自己的衣襟裏。她覺得自己的指尖很熱,心怦怦跳著。
辻影久突地伸手按住了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淩厲,顯得更為嘶啞殘破了。然而她抬頭,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
那種情緒,是yu望,是遲疑,是克製,她統統說不上來。
她慢慢綻出一個溫和的笑:“我知道。從我六歲那年起,我已明白自己對哥哥的感情,是怎麼一回事了。”
言訖,她把手挪到淺黃色腰帶上,輕輕拉扯。和服隨之滑落在地,少女抱著自己的身軀,抿唇看向辻影久。
他一把拉過她到懷中,緊緊摟住。
“你呢?你明白自己的感情了嗎?”少女抬起腦袋。
剩下的半截話來不及說出,已被突然俯下來的唇堵住。
這個吻,因為在想象中描摹過多次,反倒讓他們一時感到虛幻而不真切。辻影久用力錮緊她,她因疼痛而發出低嗚聲。因為這現實的聲音,他一下醒悟過來,鬆開兩手。
他俯身撿起地上的和服,“穿上。你將為人妻,別著涼了,傷了身體。”他低垂著腦袋,快步踏出房外。
辻友繪呆呆地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看著傍晚下的日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長。庭院中的小池也被暈染得一片褐紅,花草亦是無聲。
她默默地披上衣服,抬頭卻見牆壁上那幅畫。油畫上,身著和服的自己和一個陌生的少女並肩而立。那少女她從未見過。但她從哥哥身邊人的口中得知,這異國少女叫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