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遲看著穆川兩手中的槍,亦是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最適合穆川的戰鬥模式,確實是雙槍。雖然沒有太多人見識過——因為見識過的人,都幸或不幸地死在你槍下了。不過我能夠當第一個向人轉述你雙槍戰績的人,也是不錯呢。”
穆川冷冷笑著:“我對金堂裏的事印象不深,唯獨記得你這個饒舌的家夥。”執槍向他,“隻可惜,我今天還沒吃早餐,餓著肚子,沒時間跟你廢話了。”
話音未落,他已兩手同時扣下扳機。
尹遲迅速挪動身子,手中出現了改裝過的霰彈槍,滾燙的子彈高速向對方射去。
聽在陸離耳中,是一陣子彈子彈子彈的亂響。
穆川和尹遲都感到自己心跳加速。那種感覺,或者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
興奮。
論速度,尹遲並不如穆川。雙槍的穆川,速度是他的兩倍以上。但論身手靈活,有備而來的他,卻遠在傷口未愈、精神疲勞的穆川之上。
他以奔馳為掩護,迅速移動著腳步,身影忽現忽隱。穆川邊飛快向他開槍,邊飛快地他的方向移動,但倏忽間,尹遲已移動到他身後了。
穆川猛然回身,子彈仍如高速彈珠般,向尹遲掃去。
喀嚓的聲音。
沒子彈了。
不及多想,穆川迅速更換子彈。
一秒半的時間。
尹遲嘴角劃過笑意,手中的槍忽地指向地麵,子彈射出,自地麵高速反彈,打落了穆川手中的槍。
“勝負已分!”他一腳踩上前,踏住前撲著奪回槍的穆川的手。手中的霰彈槍,已經指向他的腦袋。
穆川麵無表情,抬眼看他。
“就在你還是G的時候,我已經趁機摸熟你那一套槍法了。”尹遲微笑著蹲下身子,“人類真有意思。即使記憶被更改,什麼都不記得了,但用哪隻手吃飯寫字,走路方式怎樣,睡覺時候愛躺哪一邊,都沒有改變。對殺手來說,用槍的模式,也沿襲了下來。”
他嘻嘻一笑:“我承認,我是鑽了那個時期的你的空子了。”
話音未落,忽地一陣清脆的硬物擊打聲。尹遲隨之大喊一聲,後退幾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鮮血從他的眼睛裏流了出來。
穆川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隻手迅速奪回槍,抵在尹遲的心口上,冷聲笑著:“你熟悉G的槍法,卻不熟悉穆川的為人。G或者是個嚴謹而出色的槍手,但是我——”他看著尹遲,“我是從小打著架長大的。抓起什麼東西都能做武器,被人踩在腳下也能使詐再勝出。”
他說著,一隻手把玩著掌心的幾顆尖利的小石塊,另一隻手朝尹遲扣下扳機。
陸離在車上,聽到一陣安靜,知道勝負已定,探頭張望時,見到穆川用槍指向尹遲。她緊緊捂著耳朵,閉上眼睛。
被掌心隔絕著的耳邊,仍清晰地傳來一聲槍響。她心頭一跳。
穆川很快地回到車上,發動車子。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陸離:“沒事了。”
“他死了麼?”
穆川嘴角一掀:“沒有。我隻是廢了他的雙眼,挑斷他的手筋腳筋,讓他變成一個廢人。”車子駛向烈日下,白花花的荒涼大道,隻聽他咬牙,輕蔑地笑著,“我已經打電話給金木崎了……讓他看看他唯一還能夠比較信任的人,跟他出生入死過的人,現在是什麼樣子……”
他的笑聲卻有點勉強。陸離低頭,發現鮮血自他的衣服裏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