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三也急了,麵紅耳赤:“我打過電話了,你沒接。”
沒接?
華軍根本沒有聽到過任何來電:“手機給我。”
洪三把他那個專門用來聯絡上頭的手機拿出來,將撥打記錄調出來,他一共撥了八個電話,六個給華軍,另外兩個給號碼備注為‘張’的人。
華軍拿洪三的手機撥了自己的號,他的手機很久沒有響鈴,洪三的手機裏卻說無人接聽。
洪三懵了:“這怎麼回事?”
華軍回頭就給了他一腳,氣得嘴唇抖動:“你這個廢物,手機被人動了手腳還不知道,你他媽第一天上道啊!”
洪三被踹得癱在了地上,頭冒冷汗,咬著牙一聲不吭。
這時候,下麵的兄弟來報:“華哥,貨到了。”
金三角那邊的人已經來了,偏偏這時候出了岔子,華軍遲疑不定,說:“先帶他們上船。”隨即,他撥了個電話,“張總。”
電話那邊問:“拿到貨了?”
華軍說還沒有,有些慌張:“位置可能暴露了。”他簡明扼要,快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彙報了一遍。
女人聽完,沉默了。
華軍心裏沒底,請示:“張總,後麵怎麼辦?”
“拿了貨,立馬撤。”貨都到了家門口了,哪有不卸的道理。
華軍掌心冒汗,心裏七上八下的:“知道了。”
“如果有警察出現,人質能用就用,不能用,”輕輕柔柔的女聲,吐字緩慢,她停頓了片刻,道,“殺。”
至少,還有人質在手。
華軍會意了,他掛了電話,問洪三:“那個女的呢?”
“在外麵的籠子裏。”
洪三從地上爬起來,叫阿旺把人帶上來。
人還關在籠子裏沒放出來,被戴著頭罩,嘴巴也封了,手腳全部用粗繩綁著,她老實地縮在籠子裏,並不掙紮。
華軍蹲下,用手機敲了敲鐵籠,陰惻惻地說了一句話:“有沒有命下船,就看你男朋友乖不乖了。”
籠子裏的人在瑟瑟發抖。
幸好還有這張籌碼,華軍鬆了鬆緊繃的神經:“阿旺,把她給我看緊了。”
“是,華哥。”
華軍冷著臉看了洪三一眼:“你跟我去拿貨。”
洪三踹了一腳籠子,跟著出去了。
阿旺命人把籠子抬進房裏,仔細檢查了鎖鏈之後,寸步不離地守著。
籠子裏周徐紡全程都非常‘老實’,做一個安靜的人質,同時,豎起耳朵聽外麵的動靜。
華軍在收貨,對方說的是外語,海浪與風聲很大,郵輪外麵的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楚,有些嘈雜。
“徐紡。”
是江織的聲音,模模糊糊。
“徐紡。”
周徐紡很小聲地‘嗯’了一聲。
這種感覺很奇怪,萬物嘈雜裏,她拚了命去抓他的痕跡,哪怕是細枝末節,也覺得欣喜。
她深呼吸了幾下,屏氣凝神,認真去聽。
聲音並不真切,斷斷續續:“如果你安全撤……項鏈掛在船帆……”
嗯,江織的聲音真好聽,比風聲好聽。
怎麼想這個去了?周徐紡把被江織勾走了一會兒的魂拉回來,她動了動胳膊,Bang的一聲,綁著她的繩子崩成了好幾截。
阿旺聽到聲音,看了一眼籠子:“你——”
他目瞪口呆了。
周徐紡一隻手扯鎖鏈,一隻手掰鋼筋,沒使很大勁兒,就把籠子整了一個口子出來,她從裏麵鑽出來。
阿旺雙腿一軟,坐下了,抖著手去抓門柄:“三哥!”
“三——”
喊聲,戛然而止。
阿旺甚至沒有看清她是怎麼過來的,一隻手就已經掐住了他的脖子,女孩子的手腕細細的,扼住了他的喉嚨。
“如果這次沒死,以後做個好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