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頂樓大會議室。
長長的會議桌盡頭坐著一名綠色軍裝中年男子,他兩鬢斑駁,年在五旬上下,臉膛黝黑剛毅,眼睛不大更沒什麼大將之風,脫了軍裝往人堆裏一丟便很難再找出來,在他身旁侍立著的正是那名光頭上校。
莫炎進了門,隨意瞥了一眼桌上的長條櫃便看向軍裝中年男子,僅僅一眼他便心頭一顫,渾身的毛孔都倒立了起來。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算不得源力武者,更沒有靈覺,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眼前的兩人極端危險,尤其是那名軍裝中年男子,他就那麼隨意的坐著,卻讓他有種麵對山嶽的巨大壓迫感,這種感覺普通人察覺不到,但他前世可是宇宙中等文明星美帝國四大高手中的老大,見識過無數屍山血海,如何察覺不到。
而且越是如此,他的感受便越發敏銳,眨眼間,他的後背便被冷汗濕透了。
“你就是莫寒,老曹的學生。”俞國正突然道。
莫炎好像小雞食米般連連點頭,嘴角扯了扯,擠出一絲笑意。
“嗯,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護衛老曹的軍人的屍體狀況的,屍體就在這裏,你隻有五分鍾時間,給我一個能令我不得不相信的解釋,不然你就去蹲大獄吧。”俞國正微微頷首,很平淡的說道。
但他越是平淡,莫炎便覺得直覺中那山嶽般的厚重壓力越發的強大,他心中搖了搖頭,凝神看向會議桌上的長條櫃,這麼一來身上的壓力頓時大減。
莫炎輕微的鬆了口氣,伸手掀開了櫃門。
十一秒鍾後,他從塑料袋裏抽出一個男子的屍體,陣陣寒氣包裹著塑料櫃,打開的塑料布中靜靜地躺著一名男子的屍體,他的左右臉頰上各有五個皮肉翻開的劃痕,一直延伸到脖頸出,不止如此,他的身上浮腫密布,到處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
更為詭異的是,這年輕男子的皮膚幹巴巴的,好像老頭一樣,渾身的水分都不見了,眼窩凹陷,顴骨突出,已看不出生前的相貌,整個人就好似厲鬼般。
果然如此。
莫炎心中慶幸的鬆了口氣,伸手便扯出年輕男子的腦袋,道:“首長,軍中的法醫肯定說過,查不出他的具體死因吧,你看這裏,其實他的致命傷就是他的臉,就是這十道爪痕殺了他。”
俞國正不置可否,抿著嘴一語不發。
莫炎眸光一閃,咬著牙心中冷笑,不給你來點猛的你還真當我給你開玩笑呢,他轉身離開,走到牆角處站定,突然從後腰拔出警槍。
一瞬之間,光頭上校臉色劇變,他想也不想,唰地一聲從背後拔出了槍,惡狠狠的瞪著莫炎:怒道:“莫寒你幹什麼,反了天了你,快把槍放下。”
他真是氣瘋了,雙目血紅,額頭青筋密布,恨不得將莫炎大卸八塊,攪成肉泥做成香腸喂狗吃,此時此刻,莫炎在他心裏已經變成狡猾奸詐,十惡不赦的匪徒,用曹中天為要挾,順利的見到首長,而後便趁機挾持首長,以作為他逃生的籌碼。
如此明顯的事情他之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呢。
“首長,你要是信我,我現在就讓你開開眼界,讓你知道護衛曹老師的那三名軍人是怎麼死的,然後咱們再談解救曹老師的事,你要是不信我,那便當我是神經病,殺了我吧。”莫炎雙手握槍,將槍頭對準桌上的屍體,大聲道。
他豁出去了,若是過不了這一關,他肯定難逃牢獄之災,他可不想剛剛醒來就變成囚犯,他敢這麼做就有把握成功,他故意說,讓你看看眼界,他就不信一個久處上位的人能忍受的了這種激將。
最重要的是,他十分不信,這位僅僅坐著就能給他山嶽般壓力的中將,會怕區區一把警槍。
俞國正心中冷笑,他還真想看看這個乳臭未幹的少年想幹什麼,竟然大言不慚的要給他開開眼界,他的寬厚粗大的手掌不知何時搭在了光頭上校緊握著的槍上,緩緩的,堅定有力的按了下去,淡淡道:“你不是要給我開眼界嘛,來吧。”
話音仍在回蕩。
“砰!”
槍聲響起。
一瞬間,俞國正臉色大變,滿臉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他看到了什麼,這簡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