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了是在看書,實際上,不過是一頁紙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始終沒有什麼進展。

陸雙下定決心不打算讓自己如此荒廢下去,便走到了頂層的暖房,將靠椅調了個舒服的角度,幾本書放在眼前的小桌上,嘖了口茶水,極其有儀式感的翻開了眼前的書本。

嗯。

學海無涯苦作舟。

學無止境。

這些沒有營養的雞湯在陸雙的腦海中飄來飄去,伸手從那一小摞書本中拿了一本最厚最大的捧到膝上來,正準備打開書好好學習的時候……

便有幾張紙,跟著那本書一起掉了出來,這幾張紙分明很舊了,皺皺巴巴的。

陸雙隨手將那幾張紙撿了起來,展開。

明明昨天去書房挑書的時候,她還沒有看到這書裏麵夾著東西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多出幾張紙來?還是如此顯眼又讓人無法忽視的存在。

她也不瞎……而這些東西好像就是為她這個不瞎的人準備的。

然而在陸雙將上麵的東西認認真真看過一遍之後,她更加確定,這些東西就是為她而準備的。

隻不過……還無暇顧及這幾張紙的出處和來源,陸雙便被裏麵的內容震撼。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程姨的本命叫做程彩雲,那麼……

下意識的用手抵住了唇瓣,倒吸了一口冷氣,像是被人迎麵打了一悶棍,天靈蓋結結實實的陣痛起來。

陸雙顧不上其他的了,她拎著那幾張紙快步離開了暖房,四下尋找著張叔的身影。

“張叔,張叔……”

“怎麼了,夫人?”

看到陸雙著急赤白臉的樣兒,張叔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的茫然。

可話到嘴邊,陸雙又不知道該問什麼了?

她難道要問張叔,這幾本書裏麵的東西是你夾在裏麵的嗎?

還是要問他,這是韓乾讓你夾在裏麵的嗎?

無論哪一個問題,陸雙都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像是將一隻蒼蠅囫圇吞棗的咽了下去,陸雙的胃部開始隱隱作痛。

“啊,沒事,您先忙吧。”

陸雙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轉身離開了。

或許……

這些東西就是韓乾想給她看的,所以呢,那個男人想要得到什麼結果?他想要的是什麼?隻是給她某種暗示,還是讓她將這些東西交給什麼人?

陸雙覺得腦子亂得很,她恨不得現在就撥個電話給韓乾,直接問清楚那個男人想要做什麼?

可又是轉念一想,她就算問了,那個男人會說嗎?

按照她對於韓乾的了解,他若是想說,又何必等到今日?

陸雙沒有什麼心思看書了,讀萬卷書行萬裏路的想法在今日再次破滅。

她敲了敲程耀靈房間的門,聽到裏麵的女孩醒了,傳來了應門聲,才推門進去。

程耀靈明顯是被她吵醒的,眼睛中依舊帶著幾絲迷離,小臉卻帶著幾絲殷紅,粉撲撲的。

“陸雙,怎麼了?”

“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陸醫生認認真真的扶著程耀靈的肩膀,雙眸落在那張漂亮的小臉上逡巡著。

“寶貝兒,你了解陳安洵那個男人嗎?就是你丈夫的兄長。”

聽到自己最討厭的那三個字,程耀靈立刻蹙起了眉頭,臉色嚴肅了幾許。

“問他幹什麼?那個瘋子……”

“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過結我大概了解一些,所以……我隻是想問一問,他那個人的人品如何,值不值得信任?哎……也不是這個意思……”

陸雙長歎一口氣,更覺得自己此刻的想法可以說得上是病急亂投醫了。

在程耀靈的心目中,陳安洵可是間接害死她父親的凶手,這感覺怎麼會好呢?

陸雙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或許今天她的大腦回路出現了故障,已經開始像隻沒頭腦的蒼蠅般亂撞了,總是會做些奇怪的事情,甚至會病急亂投醫。

如此想著,陸雙索性搖了搖頭,將自己匪夷所思的想法打破。

“陸雙,我其實……明白你的意思。”

程耀靈的臉色也漸漸嚴肅起來,緊接著便對著陸雙揚起了笑臉,“陳安洵……他確實是個瘋子。一個每天都想把自己父親繩之以法的男人,怎麼會不是瘋子呢。”

程耀靈聳了聳肩,繼續道,“雖然在我心裏,討厭他得很,但說實話,他是個認真負責的好警察。”

話到此處,程耀靈便不再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