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雙不打算杞人憂天,畢竟三天後,他們就要回墨爾本了。
耳機塞進耳朵裏,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陸雙便安安靜靜的閉目養神,聆聽新聞了。
由於現在還沒有到深夜,沒有那種足以助眠的晚間新聞,陸雙便退而求其次,選了相對而言較為平靜的社會新聞,認認真真聽起來。
當然,在這過程中,陸醫生又查閱了墨爾本的工作郵件,還有……幾條微信。
異常平靜的一個晚上,卻過得陸雙心潮起伏。因為那幾條突兀的新聞播報,還有那幾條陳安洵發來的微信。
剛剛過了九點,陸雙便摘掉了耳機和手機,起身走到床邊抱起了小猴子。
“該睡覺了,我帶你去洗澡。”
小猴子自然是不想睡覺,不過看到陸雙有些嚴肅的神情後,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她對著韓乾揮了揮手,憋著小嘴兒和陸雙離開了臥室。
若是在平時,陸雙一定會利用洗澡的時間,和小猴子天南海北的聊天的。
可是今天……隻是快速又認真的給這個小丫頭洗了個澡而已。
陸雙並沒有帶著小猴子回到她的房間,畢竟今晚,她還有事情要和那個男人說。
所以便直接回到昨晚小猴子睡過的客房,將那小丫頭哄睡之後,才回到了她的房間。
彼時,那個男人依舊坐在床邊的位置,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陸雙關上門的瞬間,大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當然,或許韓乾也是一百萬個不開心,畢竟他們兩個這一晚上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陸雙,你還要回墨爾本?”
韓乾冷著麵色問道,筆記本電腦在他的膝蓋上散發著一種詭異的光芒,襯得他麵色更冷。
“恩。”
陸雙微微頷首,從鼻腔中哼出了一記低沉的聲音。
“韓乾,我有事情要問你。”
陸雙並沒有走到那個男人的身邊,不過隻是靠在門板上,慢條斯理的環著胳膊,略有些陰陽怪氣。
“韓總現在很熱衷於做公益?給市福利院捐了這麼多的錢、衣服、還有書本,甚至捐款之後堅決不留下姓名?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有愛心?”
“你到底想說什麼?你我之間,沒必要這樣。”
“強哥的孩子出生後便被送到了市福利院,你的愛心讓我覺得有些不可理喻!”
陸雙的臉上顯然燃著薄怒了。和韓乾聊天就是省時省力,一切皆可以點到即止,很多事情還可以心照不宣。比如現在,韓乾就立刻明白了陸雙的意思。
“誰告訴你的?”
輪椅上的男人冷聲反問,他將電腦放到床上,轉著輪椅漸漸靠近了陸雙。
“韓坤?還是韓坤身邊的蝦兵蟹將?”
都不是。
可陸雙又不能將透露這些內容的人說出來。
她難道要告訴韓乾,告訴我這些的可不是韓坤,而是你的好兄弟陳安洵嗎?
她難道要告訴韓乾,陳安洵已經開始在背後調查你了嗎?
陸雙不能說,可卻總覺得她能逼著這個男人開口說出些什麼。
“韓乾,你為什麼要替強哥養孩子,給我個能讓我信服的理由!”
“孩子是無辜的。”
韓乾淡淡答,眼波微瀾。他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下巴,還有眉心,這些細微的動作,陸雙自然能夠明白這個男人的話中帶著的隱瞞。
“好,那個孩子是無辜的,你可憐他。那你呢,你坐在輪椅上,你就不無辜不可憐?別忘了,你到底是因為誰,才受了傷。”
陸雙的聲音似乎透著些哽咽,她蹲下身,湊了過去,輕輕托起了那個男人的俊臉,似乎在逼迫他直視著自己,“韓乾,強哥的孩子……和你有什麼關聯嗎?”
陸雙覺得自己此刻的話已然問得很含蓄了。
更加露骨的話,她問不出也不想去相信。
她難道要對韓乾說,“那個孩子是你的嗎”?
這種像怨婦一般的問題,陸雙壓根問不出口,況且,現在的她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問。
韓乾久久沒有回答她,隻是沉默著,視線卻是一如既往的幽暗。
這讓陸雙沒來由的心頭一緊,難道她那壓根沒法說服自己的擔憂,是真的?
見到陸雙的麵色極冷,那雙眼眸中閃動著某些心碎的色澤,韓乾才恍悟到陸雙或許想多了,連忙抓住貼在自己臉頰上的手,柔著聲音道了句,“陸雙,那孩子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