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個時候,誰都沒想到,韓乾會從總裁的位置上退下來,心甘情願將自己親手打下來的天下拱手讓人。
彼時,亦是危險。此時,也如是。
陸雙本想著快馬加鞭回到墨爾本,可偏偏事與願違。
小猴子從墓園回來後就開始發燒,小臉漲得通紅,難受得渾身發抖。
一般這小丫頭生了病,衝在最前麵的總是陸棲遲。
一是因為那家夥的醫術本就領先於陸雙,另一方麵,醫不治己,陸雙總覺的這句話說得格外有道理。
就好像老天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般,小猴子這發燒來得很突然。
出門前還是好好的,喉嚨也沒有發炎,也沒有感冒,怎麼突然就發起高熱來了?
張媽年紀大了,市麵上的老規矩也懂得多。
她將陸雙拉到一邊去,煞有其事的念叨著,“大小姐,墓園那種地方陰氣重,孩子上午去了那種地方,會不會是被什麼東西衝著了啊?我們老家那邊都說,小孩子不能隨隨便便去墓地,小孩子陽氣太強,容易讓孤魂野鬼附了身。否定怎麼會平白無故的發燒,走之前還好好的……”
這樣的論調,陸雙本是不相信的,畢竟封建迷信要不得。
可看著小猴子那難受的小模樣,心裏又總是容易將事情往鬼啊神啊那方麵想。
陸棲遲拿了退熱貼,幫小猴子貼好,又用冷毛巾,擦了擦她的手心和腳心。
孩子太小,他並不主張用猛藥,輸液或是打針,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先不需要。
陸家沒有適合小孩子的退燒藥,陸棲遲便寫了幾個藥名,讓張媽安排人去買。
如果到了晚上還是高燒不退,再送孩子到醫院去輸液。
陸雙一直是魂不守舍的模樣,陸棲遲不僅要忙著照顧小猴子,甚至還有想辦法去寬慰她。
“別擔心,小孩子生病,再正常不過了。況且墨爾本和國內的氣候本來就不同……芊芊一時不適應罷了。再加上她在路上又哭了那麼久,可能是受涼了。”
此刻陸雙的表情,甚至比哭還要難看了。
她坐在地板上,緊緊的抓著孩子的小手,恨不得此刻躺在床上難受的那個人是她。
“陸棲遲,我覺得我做錯了,我不該帶著小猴子回來,我也不該帶她去墓地,不該讓她見到韓乾。”
“不是你的錯,仔細說起來,也是我非要回國的,和你有什麼關係。”
陸棲遲扯了扯唇瓣,將手中的毛巾放到一邊。見小猴子睡著了,便將陸雙從床邊的地上拉起來,兩個人一起做到不遠處的沙發上。
“又又,你今天的表現……超出了我的意料。”
陸雙一愣,搞不懂陸棲遲說的是哪件事,隻是呆愣愣的望著自己身邊的男人。
“我是說韓乾,你看到他坐在輪椅上,不心疼嗎?你的性子那麼直接,我以為你會衝過去抱住他,痛哭流涕。”
“嗬……有那個必要嗎?”
陸雙無奈的歎了口氣,又默默補了句,“我賤啊?被人甩了,還要主動上去關懷慰問?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做不出來那種衝動的事情了。”
此時床上的小猴子又嚶嚶的哭了起來,陸雙便連忙走過去,將孩子抱起來輕輕的哄著。
那小小的人兒似乎很難受,總是一陣陣的哭。
她每哭一次,陸雙的心尖就像是被人紮了一針。
以往在墨爾本,有淼淼在,有蘇菲在,有的時候就連自家父親也會幫忙,這個小不點若是生病了,總有一大堆人圍著。陸雙總是最理智的那個,從來沒有今日這般煩悶過,畢竟她也是個醫生,這方麵的大道理懂得總是比尋常人多,人吃五穀雜糧,生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可是今天,那往日裏安慰別人的話,陸雙卻像全部忘記了似的。
隻要小猴子哭鬧,她的臉色就難看幾分。
張媽很快買了藥回來,陸棲遲選的藥都是適合小孩子的,味道不會很難入口。
陸雙將退燒口服液倒進小勺子中一口口的喂著她,剛喝下去,便全部嗆了出來。
這下子陸雙更著急了,小猴子哭,她也跟著哭起來。
“寶貝,都是我不好,我不會照顧你。”
陸棲遲再進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大一小哭成淚人的模樣。
今天一整天,陸雙的情緒都還算淡定,和韓乾重逢,她沒有哭……此時孩子不過生了點小病,又是那種所有孩子都會得的病,怎麼就哭成了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