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洵眉心一簇,將泡麵碗扔到腳邊的垃圾箱,電腦屏幕一關,杜絕掉小麥的一切意淫。
“吃飽飯了,幹活吧!”
陳安洵拎著自己的外套站起身,夜深了,他要繼續去蹲點了。
從辦公室走到停車場的功夫,他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發給陸雙。
陳安洵:結案後,請你吃飯。
陸雙:好。
陳安洵看著屏幕上的那個好字,唇角卻不知不覺的揚了起來。
刺棱的風拍打著陳安洵結實的脊梁,他的腳步快了些,夜深過後,天就該亮了……
*
冷顏知道自己一定跑不掉,被抓回去,那是遲早的事情。
見過陸雙之後,她便四處躲躲藏藏著,她將自己弄得很髒,弄得很臭,弄成和冷顏完全不一樣的模樣,混跡在各種看起來明顯實際卻很隱蔽的街角。
一天、兩天、她無非是在等,等強哥的人將她帶走……
她早就不再叫她姐姐了,會這樣對待她的人,絕對不是她的姐姐。
冷顏並不懼怕被抓回去,畢竟她已經將線索透露給陸雙,她相信總會有人能順藤摸瓜找過來的。
十三天,冷顏在外麵度過了十三天。
第十四天,她被狗子抓到了強哥麵前。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的落在冷顏的臉上,打得她目光漸漸飄忽起來。
“逃跑?”
強哥嘶啞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傾瀉而下,不得不承認,自從這個女人毀了聲帶之後,聲音倒是和真正的強哥沒有什麼不同,都變成了男人那種嘶啞又富有雄性激素的味道。
冷顏伸出手,抹了把自己的嘴角,又將手背上的血在自己的身上蹭了蹭。
執拗,憤怒,不甘。
冷顏臉上寫著的這些情緒似乎點燃了強哥的憤怒,又是一記重重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臉頰,帶著些刺棱的聲響。
“不知好歹!”
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臉頰,對於強哥的斥責,冷顏的態度卻依舊是不疾不徐、不緊不慢。
她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環顧周遭。
她被帶來的這個房間,裝飾的很奇怪,有一些印尼風。
眼前的白色帷幕是強哥雲遊四海必備的東西,因為不方便將自己的臉給別人看。
除了冷顏和老金,強哥見任何人的時候,都會躲在這帷幕後麵,所有聽到她聲音的人都會下意識的以為她是個男性。
她便利用著周遭主觀臆斷的偏見,以一個女兒身遊走著。
此時這房間中隻有冷顏和強哥二人,她大概能猜到,這一定是強哥的新老巢……
如此來看,情況不妙,不知道那邊的人用多長時間才能夠找過來。
“這次逃跑,怎麼沒去會會你的情人?”
強哥沙啞著喉嚨說道,這種宛如鋸木頭一般的聲音讓冷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冷冷的嗤笑著,長長的指甲抵了抵自己的鼻尖。
“我的情人太多了,不知道你說的哪一個。”
“還能是哪一個!姓陸的!你最喜歡的那一個。”
“哈……哈哈哈哈。”冷顏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內容,爽快的笑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這麼了解我了?還能知道我喜歡的是誰?倒是你,怎麼最近不見你招幸自己的小狼狗了?”
叩叩叩。
房間的門被人敲了敲,強哥便立刻機警的出聲問道。
“是誰?”
“主子,我是老金,帶了客人過來見您。”
然而那話音剛落,便有另一個男人出聲說道。
“我。”
低沉,性感。
不過一個字,卻透露著一股子讓人捉摸不透的霸道。
冷顏挑了挑眉心,不解。她並沒有聽過這個男人的聲音,難道她不在的這十幾天裏,她的姐姐又有了新歡?
不過這個答案很快便被冷顏否決了,這種四下顛沛流離逃竄度日的生活,哪裏有什麼時間去找新歡?
強哥一把抓住冷顏的手腕,將她拖進了衛生間,用鑰匙鎖好了門。
下一秒便躲回了帷帳後麵,端坐著。
“進來吧。”她的聲音依舊難聽。
冷顏將腦袋趴在衛生間的門板上,竭盡全力的聽著外麵的聲音。
聽不真切,但仗著強哥這破鑼般的嗓音,努努力還是可以聽到個大概。
外麵的兩個人似乎在談什麼交易,但也或許不是交易,畢竟那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很熟稔。
他們小聲嘀咕了一陣,強哥便笑了起來,似乎在鼓掌。
冷顏能夠聽清楚的隻有一句話,“讓韓乾來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