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告訴了我，我也不會責怪你，你說你怎麼就想不開？”方浩情急之下，也似乎有些亂了方寸，抱著青苗，眼睛有些發紅。
但是說完的一瞬間，方浩麵色一滯：“你剛才說同鄉情，救命情，師徒情，友情，外加一個愛情，你……”
下一刻，方浩麵色大變，頓時大怒：“我明白了！你個臭娘們兒，是故意打入通天門內部，幫我調查他們的虛實和行動！”
青苗嘴角不斷溢出黑色的鮮血，眼神有些暗淡：“我還是辜負了對我有大恩的師尊，也的確是背著你做了一些事情，我……死不足惜，隻希望你好好照顧我妹妹，這輩子，也就沒有太多的遺憾了。”
說完，青苗的雙眼變的有些迷離起來，也沒有了焦距，看方浩的時候，也似乎找不到方浩的臉。
“你也不用難過，能夠死在你的懷裏，其實何嚐不是一種幸運呢，多少年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沒想到這茫茫九州，我們還是能夠相見，這說不得也是一種大緣分，你……能夠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嗎？”
青苗的雙眼似乎完全看不見了，隻是看著旁邊，對著方浩說話。
方浩眼睛很紅，氣息很粗，低沉道：“你說，任何願望我都答應你。”
也不知道此刻是鳳凰血發揮作用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青苗臉再次有些潮紅起來。
青苗低聲道：“抱緊一點好嗎，我感覺很冷。”
方浩雙臂微微用力，青苗的身體完全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青苗再次道：“我……看不見了，你能貼近我的臉嗎，我想捏一下你的臉，當年你捏了我那麼多，我還沒還呢！”
方浩此刻顧不得有什麼別的想法，將臉貼在了青苗的臉上，很冰，很冰……
青苗微微閉上了本就看不見的眼睛，麵頰微微動了動。
忽然，方浩感覺嘴唇一片冰涼，腦子也似乎被這股冰涼弄的空白一片。
久久沒有動作，青苗冰冷的唇瓣貼在了方浩的嘴唇上。
這世界上沒有永遠，但是此刻，方浩卻似乎感覺，這一瞬間……就是永遠。
紅著的眼睛裏，霧氣在聚集。
不久，滴答兩聲輕響，什麼東西拍打在了青苗的臉上。
青苗有些錯愕，但是卻沒有動作，原本冰涼的身體，此刻仿佛多了無限的溫暖。
因為，這時間除了她妹妹，還有一個人會為了她的死去，而留下眼淚。
那兩滴溫熱的東西，似乎進入了她的肌膚，那股溫暖，侵入了骨髓。
如果可以，她真的好像再睜開眼睛看看，看看他，看看這個世界，看看所有的一切。
她還是睜開了眼睛，隻是灰蒙蒙的，看不見了所有。
心裏是多麼的惆悵，感受著那溫熱的水滴，唇間的溫度，粗重的氣息，心裏念想著，這樣的感覺能夠直到永遠……該多好。
忽然，青苗後悔了，後悔自己喝了太多的酒，少喝一點，或許就能夠多感覺一點。
漸漸的身體完全麻痹了，呼吸也變的好艱難，不過那痛苦的感覺，卻似乎消失了。
可惜的是，那溫暖的氣息，也似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