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沁嗬嗬一笑,“我不敢嗎?沈浪,若你愛她,你舍得眼睜睜看著她寒毒發作而死嗎?那樣的女子,那樣的笑,你真的忍心嗎?”

“你……”

沈浪沉沉的握了拳,“你到底怎樣才能放過她?”

為了溪兒,他真的不忍心。風沁雖然無恥,但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溪兒那樣的女子,那樣的笑,他不舍得。

“離開她!”

風沁抿唇,視線從外麵的雪地中收回,“離開她,朕會許她皇後之位,她的孩子,朕會視如己出,而你,從此之後,不得進朔月,永遠不得再見她!”

這,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

“不可能!”沈浪叫著,一拳砸在窗台上,風沁悠然的目光落在他的手上,“那麼,你願意死嗎?”

風淡雲輕的聲音,像是微風拂過耳畔,帶著點點滴滴的寒意,直刺入心。

沈浪驀然閉了眼。

溪兒,怎麼辦?

說過不會離開你,說過要永遠愛你……可是,你的寒毒,要如何才能解?

“睿王,朕提醒你一句,別希望有人能夠解了這毒,這天下,便是藥先生,也沒有這解藥。”

像是看出他的心思,風沁淡淡笑著,又一句提醒,沈浪一顆心跌到了穀底,“小皇叔,你真是出人意料的狠毒!溪兒她身懷有孕,你也忍心下手?”

這樣的一個人,還是以前在雲樓之時,那個翩然若仙的男子嗎?

沈浪心痛。

“人是會變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直是朕的追求。沈浪,你應該明白,你父皇的死,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風沁最後看他一眼,拂袖而去,臨出門時,又頓下腳步,提醒道,“你可以一怒之下殺了朕,可你最愛的女人,便等著與朕一道歸天吧!”

“還有,睿王是個聰明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相信睿王心裏有數,朕也就不提醒了!”

“砰”的一聲將門關上,風沁下樓,翩然如玉的走進雪地,走到婉溪的麵前,笑意溫潤:“溪兒,我向你討個恩惠,行嗎?”

婉溪坐在雪中的暖椅上,腦袋一偏:“你是要我放了風離?”

風沁笑:“溪兒還是這麼聰明。”

婉溪哼了一聲:“他毀了我融雪穀,我沒殺他,已經是對他的格外開恩了。你現在要我放了他,不可能!”

如此這樣的一個惡人,她要代自己的親親夫君……消滅他!

風沁黑線,抽著嘴道:“毀了融雪穀的人,是我。”

“可他是通風報信之人,是內奸,是叛徒!”

婉溪腦子很清楚,她對風沁下不了手,可是對風沁身邊的人……她下的手比誰都狠。

風離,她堅決不放!

“溪兒!”

風沁有些頭疼,斟酌了一下,道,“你可以提條件。”

“條件?我有什麼條件……呃!”腦中突然一閃,雲落正朝著她拚命使眼色。她稍稍一想,立即改口,“好!你答應我三件事,我立即放了他!”

“那三件事?”

風沁警惕的問,這丫頭腦子太活泛,被她轉進去就不好了。

婉溪嘿嘿的笑,“我暫時還沒想到。不過,不會讓你為難就是了。”

話落,也不待風沁答應,直接讓雲落將人從雪地挖出來,風沁無語的張張嘴,默了。

這丫頭,算是單方麵的蓋棺定論了?

不多時,雲落將人挖了出來,已經凍成了一塊冰。

風沁立即喊人抬進了客棧,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他不能棄風離於不顧的。

“喂喂喂!你就這麼放了他了?”

五娘在一邊忍著很久了。

她辛辛苦苦抓的人,這個女人說放就給放了?

婉溪斜眼:“不放怎麼著?皇上開口,你敢違背麼?”

“噗!”

雲落噴笑,望天。

這天底下,最不怕皇上的人,就是你吧?

五娘哼了一聲,也想明白了這事,臉色臭臭的,“你少來,答應我的事呢?剛剛你說忙著埋人,現在又忙著放人,你倒是給我寫一個憑據啊!”

時間越拖越久,萬一少主下來,這可怎麼辦才好?

“好啊!拿筆墨來!”

婉溪一揮手,神情自若的叫著,雲落立即衝到近前,被五娘一巴掌拍走:“滾!別壞我的好事!”

雲落:“……”

滿臉的黑線。

現在的女人,都這麼厲害了嗎?

紙墨鋪好,沈浪也下了樓,臉色淡漠的在一旁圍觀。

婉溪抬眼,衝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然後便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滿手抓了那沾好墨汁的大筆,大刀金刀的拉開架勢,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