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流雲就正處在這種階段。

婉溪冷冷的把筷子一放,微眯的大眼看向流雲:“說吧!你這張臉,到底是不是你的臉?”

她這話問的有點繞,可雲離跟流雲都明白。

流雲苦巴巴的向著雲離投去求救的一眼,雲離將頭撇過。婉溪淡淡的道:“怎麼?連自己的臉長什麼都要問別人嗎?”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欺騙!

枉她還特別誠心誠意的去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去憤慨他的坎坷遭遇,原來……都是假的啊!

那麼,她是傻子麼?

“流雲!你說,我是傻子麼?”

清水灣,雲落老遠就迎了上來,“少主,屬下幸不辱命!將老頭……老爺子的屍骨帶回來了。”

“好!辛苦你了。”

沈浪點點頭,大步邁進清水灣的一間樓房,因為彼此之間並沒有任何的親情感,因此對於雲落不敬的語言也並沒在意。

雲落話說完,也覺得自己有些莽撞,訕訕的摸一把鼻子,跟在沈浪後麵走了進去。

雲離在外麵警戒,一旦發現可疑人等,殺無赦!

屋裏的光線很暗,床上直直的躺著一人。沈浪走過去,麵無表情的站在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

金世明的死狀很安詳,神情很輕鬆,甚至在嘴角還有一絲微微的笑意,像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得到了什麼最珍貴的東西一般,他是帶著微笑去世的。

“雲落,為什麼會是這樣?”

沈浪看了之後,指出了金世明的穿戴問題。

身為一國帝王,死後的大葬,通常是比生前的風光更要大盛。這不僅是對先人的尊貴,也更加顯示了下一代帝王的仁慈之心。

可現在的他,僅僅一身明黃色的儒衣加身,甚至連一件龍袍都沒有穿戴,腳上竟是光著的,連雙襪子都沒穿。

這樣的他,太過寒酸,太過淒涼。

沈浪微微眯著眼,縱然他不愛這個父親,但也曾是給過他生命的男人。

“少主,屬下進入皇宮的時候,月皇就是這副模樣。而且……也並沒有守靈的人。”

雲落經沈浪這麼一提醒,也覺得有些不妥。

按說,一個國家的皇帝死了,那總得有一番法事什麼的吧?這個不僅沒有,還光著腳,連個守尋的人都沒有。

“風沁!”

沈浪眼睛一寒,嘴裏吐出了這一個名字。

他這個小皇叔,可真是好深的心機!

“他……會有可能嗎?”

雲落皺著眉頭,腦子有些震驚。

風沁那個人,他也見過的,神仙一般的風姿,對自家少主也很好,看著不像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啊!

“會咬人的狗,一向不叫。”

沈浪冷冷的道,低下頭,仔細查看金世明的屍體,雲落在一邊抽嘴,“少主,您的意思是……”

“我懷疑他是被人害死的。”

雲落:“……”

少主什麼時候,變身仵作了?

沈浪認真的檢查著,屋裏染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將屍體裏隱隱發散的味道遮掩了起來。

雲落嗅了嗅鼻子,道:“少主,我在路上的時候,買了一些香,據說能定神安胎,要不要給少夫人送過去一些?”

沈浪頭也不回:“嗯,可靠嗎?”

雲落道,“是從一對啞公婆那裏買的,好多人都買了,我也順便買了一些。”

沈浪道:“等藥先生看過了再送。”

奇香,有寧神安胎之作用,聽著真不錯,但溪兒身懷有孕,還是要小心一些的好。

雲落“嗯”了一聲,就沒了動靜。

沈浪仍舊在仔細的檢查著金世明的死因,翻來覆去,從身前到背後,任何地方都沒有放過。

“怎麼樣?查出來了嗎?”

身後有人問,沈浪搖搖頭,蹙眉道,“風沁下手很小心,沒有任何……”話未完,他忽然轉身,婉溪一身水綠色的裙衣站在他麵前,眉眼如畫,國色天香。

看著,就養眼。

他的溪兒真是越長越漂亮了。

不過,她怎麼會來這裏呢?

沈浪心裏一突,手快的將身後的屍體蓋上,皺眉道:“你怎麼會來?”

抬眼往門外看去,一個人都沒有。那該死的流雲,到底什麼地方露了破綻?

婉溪哼了一聲,道:“你能來,我為什麼不能來?”

嘴唇抿得很高,明顯就是生氣了。

沈浪拍拍腦袋,有些無奈:“你呀,這裏不幹淨,你在外麵等我好嗎?”

剛剛摸了屍體的手,沈浪很想抱抱她,可又不敢,生怕這手上沾的東西會一不小心傳給她。

婉溪撇他一眼,“有什麼不幹淨的?還能吃了我嗎?”

越步上前,“嗖”的一下將那條蓋著屍體的白布掀開,頓時一愣:“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