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我…殺了我…這樣苟且地活著不如讓我去死……”耳邊有水滴的聲音,落在凹凸不平的石頭上。視線裏是模模糊糊的景象,有一麵牆壁上好像有一扇窗,透出許些光,隱約看到牆角好像蹲著一個人,那略帶怨氣的自言自語仿佛就是從那人口中而出。
“你是誰?”夜央摸索著前進,想要努力靠向那光源,卻感覺如何向前都到達不了,而那光線也越來越弱。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一直呢喃著“殺了我”。光線越來越暗,她內心的恐懼也與之加深,絕望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隨著黑暗的徹底到來襲向了她。
夜央猛地睜開眼坐起身來,尚未回過神來,大口地喘著氣。
“做噩夢了?”夜央轉頭,眼前映入一張令人心安的笑臉,隨之遞過來的是一片儲滿水的焦流樹葉。
夜央接過水一飲而盡,微微點頭算是回應。
夜衣取下自己的披風為她圍上,緩緩道:“許是天氣太涼了,再加上最近舟車勞頓。”
“可能吧。這裏距沅水村還有多遠?”
“按幻土移動的方向來看,約莫明夜就能到了。等找到了我阿姐,你就不用如此辛苦了。”夜衣說著伸手替她捋了捋耳邊發,夜央欲躲卻未躲過,隻好放棄。
“阿姐……親姐姐?”
夜衣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地笑了兩聲,搖了搖頭:“不,不是的。她是公主而已。”
“有什麼可笑的?”
夜衣愣了下,轉而看著她道:“皇家之人哪有親人,昔日如家人隔日便是仇人。”他眼中充滿無奈,可隻是一瞬間,又如什麼都沒有似的對夜央眨了眨眼。
倚在門外的白羽默默睜開了眼,看著斜下的夕陽,心中若有所思。
銀月初上,夜央在一片喧鬧聲中醒來。
“衣哥哥!為什麼我給你帶的披風在她身上!你們……你們昨晚做了什麼?”若姒指著夜央身上的披風,對著夜衣怒不可竭。夜衣倒是一臉沒事地笑著不答。
“小石頭!你昨晚看到了嗎?”見夜衣不答,她隻好轉而一個個詢問。
“沒…沒有!絕對沒有!我昨晚睡得可香了!”小石頭連忙擺手,順勢退了一步,慌張中撞到了身後擺放貢品的桌子。
“還有你…你…”若姒看著貢桌前站著的白羽,可一看到他那張冷漠的臉,到嘴邊的話卻咽了下去:“你昨晚在門外,多半什麼都沒看見,算了。”
白羽倒是也不理她,異常認真地盯著眼前的雕像出神。夜央不想被若姒追問,隻好躺在草堆上假寐,暗中卻半眯著眼偷看白羽的神情。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座皇廟,雖說沒有皇族之人前來管治卻異常的幹淨,似乎每日都有前來供奉之人主動打掃。普通人懷著敬仰之心自然不敢進來留宿,唯有夜衣仗著自己的皇子身份帶著他們大搖大擺地便來了。
按夜衣的話說,這是長生廟,這廟中供著的雕像是他住在沅水村的那位阿姐,說是當地的村民敬重愛戴這位皇族的公主所以建了這廟。可是在夜央看來,那尊雕像有些年頭了,倒不像近幾十年所建。雖說那麵容已經有些看不清,但卻能感覺那女子身形輕盈,身著小襖衣裙紛飛,氣質非同一般,猶如仙女下凡。
莫非白羽與這位公主殿下有什麼過往?雖說還沒見過,可看這尊雕像想來也並非常人。夜央見白羽那麼出神地看著雕像,心中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趕快見到沅水村的那位公主,想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能讓白羽如此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