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破冰融雪(1 / 2)

那隻碧青百歲是……是你爹費勁千辛萬苦找回來的寶貝啊!那……那寶貝治好了你娘我的頑疾呢!你……你都不記得了嗎?

你爹的確不是個管家,他隻不過是鎮上的一個普通花燈匠罷了。你爹的事我不想你知道,想著你失憶了應不會注意,所以才編了那些謊話騙你……

雖說這蟲豸值不少葉幣,可作為如此大的一座府邸的女主人,想必見過的金銀財寶也不少,可那天張夫人對碧青百歲的緊張程度並不像一個見識過許多稀奇珍寶之人,反而如同一個偶得珍寶的盜賊……

其實我一直有些不明白。你說那負心漢都這樣對她了,阿玦她怎麼還不醒悟,還天天站在莊口那眼巴巴地等他回來!

他不是你們聽到的那樣。

阿玦,我要娶你。

爹,此生除了阿昊,女兒誰都不嫁。

我阿昊,今生定不負阿玦!

今生,惟願兩不相負。

你的病有救了,阿玦!我終於打聽到了消息!這一次,這一次一定可以徹底醫治好你的病!

若是當日我沒有阻他,或許他早已找到了醫治我的方法,也許早就回來了。

我隻是太過害怕失去你,害怕到已經瘋了。可你為什麼不信我?阿玦,你為什麼不信我?

年少時總道兩不相負。殊不知,我之不負卻非他之所願,他之不負也非我之所盼,而就是這非願非盼,竟成了我們互相傷害的理由。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阿昊和另一個女子親密的樣子。我不能讓阿玦浪費一輩子去等這個人,她等了十八年已經夠了,那個人不值得她繼續等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我相信阿昊……我要相信他……

阿玦一生不悔,至死深信兩不相負,唯一遺憾,卻是生死不逢君。芳華十八載,卻與風雪過。

那小夥子身上中了那女強盜的一刀後,自覺命不久矣。於是將他那什麼寶貝托付於我,告訴我一定要交到他故莊的妻子手中,還托我告訴她,讓她病治好了後便另尋人嫁了,不要再等他了……

夜央的腦海中反複回憶著自入故莊以來所有的事,那些聲音在她的耳旁止不住地反複回響。她蜷縮在椅子裏,抱緊了雙腿。她的神情是麻木的,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不是她堅持要回去告訴阿玦她看到的片段,阿玦就不會含怨而終。如果她聽白羽的話先來到這橋村,也許就會先聽到事情的真相,也許還能從回頭去找那張夫人搶回碧青百歲去救阿玦。也許……可那些也都隻是也許。

阿玦死的時候,若說她沒有一點自責和內疚的話,那都是假的。當時她尚能安慰自己是將阿玦從等待中解救了出來,可如今呢?她還能找什麼理由去逃避阿玦的死?房間裏分明空無一人,她卻覺得無數雙眼睛在替阿玦看著她,替阿玦質問她。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石老爹對她說的話:“你這丫頭啊什麼事都放在心裏,不表露出來,雖說不是壞事,但凡事偶爾也要知道放下,不要太過執著,否則終會害苦了你自己也會害了別人。”如今,石老爹的話算是應驗了,她不僅害了阿玦,也讓自己內疚不已。夜央將頭深深埋了下去,窗外的光亮卻越發刺眼。

若是夜衣在就好了。夜央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希望夜衣在這裏。她也說不清自己對夜衣的感情,隻是覺得他總能帶給她溫暖,總有辦法讓她安心下來,總是很耐心地在她身邊為她打點好一切。

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身影在晨光中出現。夜央驚愕地抬起頭來,適應了光亮後才看清來人,可那人卻並非她所盼之人。是啊,夜衣身為皇子,又哪有空閑來找她?

“小石頭剛剛睡下,我來看看你。”白羽走進來,將門反手關上。

夜央僵硬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沒事。”

白羽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卻不自覺地冷了下來。他走到她身邊,用身子遮住了外麵透進來的些許光亮:“你若真的沒事,不會對我笑,更不會笑得這般勉強。”

“人都是會變的,我現在會對你笑了,不可以嗎?”夜央說著,臉上卻再笑不出來。

白羽搖了搖頭,一句話直戳夜央的心底:“我以為你什麼都不怕,原來犯了錯也會逃避。”

夜央猛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瞪著他,緊咬著唇,眼眶雖然紅了,臉上的倔強尤在。她生氣了,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生氣,可偏偏白羽這句話堵得她無話可說。一時氣急之下,伸出右手便向白羽揮去,可惜她忘了眼前站著的人是昌羿大人的親信,是皇爵大人的護衛。她的手幾乎還沒有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他一手輕鬆扼住,動彈不得。

“是,我是隻會逃避!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冷漠無情嗎?”她用力甩了甩手,卻發現白羽根本沒有放開她的打算。“是我害死了阿玦!你知不知道,都是因為我!我內疚,我自責!如果不是我多事,阿玦就不會死!她甚至有可能等到阿昊用命給她換來的碧青百歲!那個張夫人之前明明有那麼多破綻,明明就那麼明顯,可是我卻沒有看出來她口中的花燈匠就是阿昊,她那隻碧青百歲是搶來的!都怪我,都怪我!我害死了阿玦!我害死了一條活生生的生命!”